假麵陰陽師

    村子的山腳下是一條溪，寬的地方大約有三四米寬，窄的地方僅能容下一個人擠身而過。溪鋪滿了鵝卵石，有的石頭上還有一層綠油油的類似青苔的水草，人走上去，一不心就得大頭朝下栽進水。溪的兩邊有各種野菜，以前時候，一到春，我最喜歡和夥伴們一起來這摘野菜。

    抬頭望去，色灰暗暮合四野，草叢中卻聽不到任何的蟲鳴聲。

    我暗歎著，看來這又是個恐怖的夢。我經常做些被妖啊鬼啊怪物啊追的夢，有的時候其實對方根本就沒現形，我就是一直在跑，心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有窮凶極惡東西在追我，追上了就死定了，快跑快跑，所以夢經常是在撒丫子。導致醒來後，總覺得全身好累，那一的精神都不會好。

    而事實上，直到我夢醒了，也沒看清到底是什東西在追我。

    不遠處就是溪，隱約可以聽到水流的叮咚聲。我覺得腦子有些直直的木木的，有點轉不過彎來。

    看了看四周，想著反正也不知道去哪，那幹脆就不去想，席地坐下。

    我怕水，白倒沒關係，像光線不太好的時候，我一般都不去水邊。

    聽我媽，有個算命的道士路過我們村子，那時候我媽剛懷了我，挺著大肚子在家。那算命的瞎了一隻眼，路過我家門前時，向我媽討了碗水喝，我媽看他挺落魄的，又盛了碗白米飯給他。八十年代的山村，有碗白米飯還是不錯的。那個算命的很感激，就送了我媽個符，折成三角形的。還，你這一胎是個女娃，你以後的好日子都要指著這女娃，不過她命有一道坎，衝水，五歲以前一定不能去水邊，容易中招。

    這事她一直謹記著，一直到我上學前，她都總是隔三差五的囑付我，連村的水坑，我都隻能遠遠的看一眼。我媽的囑咐一向簡單粗暴，如果聽誰我去水邊玩了，回家鐵定一頓揍。

    長大後，我也一直沒有學會遊泳，在水，那種手腳無處著力的感覺讓我很不安。

    可惜那算命的給的護符，在我五歲的時候，家拆屋造新房搬遷的時候，丟失了。

    流水潺潺晚風清幽，我也不知坐了多久，仿佛很久又仿佛才一會兒，我的腦子有些迷糊。不知何時，已是月上中，明亮的圓月掛在空中，四合都是一片銀白。

    有人在話，聲音開始是細細的，慢慢的就聽得越來越清晰。

    “就在你身上坐了會兒，你做什要弄死他？”

    “他奶奶的個死老頭，坐就坐了，還敲老子的頭。”又道：“我這眼睛就一直不好，老是迎風流淚。沒弄死他一家已經很客氣。”

    “你這樣肆意妄為，會損了村子的地氣。”

    “那老子活該就被他爆頭？”這聲音已經明顯的高亢，粗嘎的幾近雷音。

    我站起來，看到溪邊不知何時坐著兩人，一開始還在好好話，等其中一個高個子聲音大起來時，他憤憤的站起來，還跺了一下腳下的石頭，我聽到撲通一聲水響，是那石頭滾進了溪。

    “你們是誰？”按理，這種詭異的情況下，我應該偷偷躲起來的。但好像有自我意識似的，我鬼使神差的開口問了。

    “誰家姑娘好沒道理，站在這偷聽了半，真是沒有教養。”高個子開口就是數落。

    我有些生氣，明明是我先到這，你們才是莫名其妙出現的。再了，我的夢我做主啊懂不懂？你們硬生生闖進我夢來，我這主人還沒找你算帳呢。

    “我在做夢你懂不懂？”

    對方仰就大笑：“做夢？有趣。”聲音哄亮，看不清麵目，但直覺應該有些年紀了。

    “那你為什會夢見我們？”矮個子的老頭也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