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汐不是癡傻幼稚的人,醜丫完整個計劃,她便也知道:若是逃婚成功,她永遠都隻能是山野平民,再不能使用原來的身份。當那婢女以她身份下葬,蠻楚與臨瀚之間達成任何一種協定,她姬雲汐若是再此出現,便是棄臨瀚安危於不顧。
“雲汐,從此一別,便是山高海闊,你是飛出牢籠的雀鳥,去追求你想要的人生吧!不是喜歡瀟灑俊朗的詩人嗎?還有豪氣雲的江湖俠客!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替二嫂和你的哥哥們,好好的過自由人生。”
姬雲汐已經激動得不出話,用力抱了醜丫很久,才故作堅強的擦擦眼淚:“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活著的!將來這孩子成親,你一定要大辦,要讓全臨瀚都知道。不定,我還能,還能回來喝一杯喜酒。”
姬雲汐走了,遙遙長路,隻有她一個人麵對。
看著送親禮隊遠遠消失在視野之中,醜丫哭著撲倒在慕容雲鶴懷:“蠻楚皇宮風氣那惡劣,她一個人在那的時候,是怎熬過來的?蠻楚那遠,她當初又是怎一個人跋山涉水的趕回來的?……她心一定藏了很多苦楚,卻對咱們誰都不願意提及。”
慕容雲鶴隻緊緊的攬著醜丫因哭泣而發顫的身子,酸澀嘶啞的咽喉,已吐不出半個字來。
當醜丫肚子的娃娃會揣腳的時候,有驛站來報,公主的車隊到了姑昭。
醜丫將臨瀚疆土圖鋪在地上,費勁的跪著尋找從都城到姑昭的路線。
她會歇在哪個驛站,距離蠻楚還有多遠,路上是什氣,長途跋涉可有傷了身子……
孕中最忌憂思,可醜丫這頭放不下姬雲汐,那頭又惦記孟詩琳與錢宜真,大著肚子熬到七個月,便早早臨盆。
本以為不足月的孩子,生下來一定是弱弱的不會哭,誰知這孩子不僅身子結結實實,而且剛一落地便哇哇大哭。
孩子尚未滿月,邊疆傳來了公主葬身火海的噩耗。
醜丫滿眼欣慰的抱著兒子,悄聲告訴他:“你姑姑自由啦!”
這不能外傳的好消息,除了醜丫和繈褓嬰兒,慕容雲鶴與陳夫妻,還有姬雲海夫婦,也是一清二楚。
可是,當逍遙王府的嫡長子辦滿月酒的時候,醜丫發現他們一個個的,似乎都在可以回避與姬雲汐有關的話題。
本應大喜的日子,在強顏歡笑中度過。
看著姬雲海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子茬,醜丫開始惴惴不安。
在場麵上確實要做出傷心的樣子,可私底下,他們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啊。
這樣的反應,……就好像,火海喪生的,並不是那個自請替葬的婢女。
醜丫慌了,成成宿的不吃不睡,非逼著慕容雲鶴跟她實話。
“你就吃點東西吧!給孩子找乳母你不肯,自己喂又總餓得他吃不飽。”
醜丫緊抱著孩子不讓慕容雲鶴碰,也不肯讓奶娘抱:“你若是不跟我實話,我就帶著他一起餓死給你看!”
“事成了。”
“我不信!”
慕容雲鶴知道自己的悲傷早已被醜丫看透,所以幹脆了實話:“咱們的計劃成了,可是……”
“可是啥?你倒是快!”
“從蠻楚出來的途中,她們遇到了一股淩霸突襲兵,雲汐她,墜落雪崖,……屍骨無存。”
沉痛的現實,像是猛然砸在醜丫頭頂的巨石。
醜丫幹瞪著雙眼,無論如何都幻象不出那會是什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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