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了，我完了。”他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不悲不喜地看著桌麵上反射的光斑，阿燈沉默，而我能做的隻有深呼吸。

    冬夜很冷，但有的故事要比冬夜的寒風更令人寒心。

    還是阿燈打破沉默：“所以你真的沒有忘記？我還以為孟婆湯可以忘記所有東西……”“或許吧，但孟婆包庇了我，她給我的湯藥效一般，她她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糾結我的隻是，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真的愛。”他的眼睛變得迷蒙，“我隻是不明白，我相信了十六年的世界，竟然都是虛假的。”

    “他們不尊重我，也不愛我，他們看到的隻是成績而已，僅此而已……”他自顧自的了下去，聲音越來越低，伴隨他外麵那些逗比形象的偽裝一點點地卸下來，露出來的，隻是一個悲傷，迷惘的孩子。

    酸辣粉車煙霧彌漫出來，被夜風吹過來，一波一波，如同起伏的海浪，對麵樂貨的臉時隱時現。大家都不再話，氣氛像被夜的露水浸過般又涼又沉。

    可我偏偏不擅長安慰別人這些事哇，想些話安慰他又不知道該什，偏偏這時候阿燈也不話，我急得不行，在心對著自己狂吼：“快想點什出來啊！”

    賣酸辣粉的阿姨手機響了，靈通的鈴聲歡快地響起，我們的目光齊齊看向阿姨。

    阿姨把手在圍裙上胡亂地擦了兩擦，接著手忙腳亂地翻出老人機，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後，阿姨臉上笑出了花，接著手指頭在按鍵上移動了幾下，有些緊張地按下了接聽鍵。

    老人機那超大的聽筒聲音跟免提似的，我們都能聽見。“媽，氣預報最近冷空氣要到你那邊去了，注意保暖……”“你那邊怎樣了？冷嗎？”阿姨心急地打斷了她兒子的話，“冷記得多穿幾件衣服，你也該買件新的羽絨服了不然怎受得了，要買就買，別不舍得，省什呢，我和你爸又不缺錢，記得啊，”“媽我這邊不冷，”她兒子笑了幾聲，“我過年回家，”“哦好，行，記住別買什回家啊，又用不著，怪浪費的，學習累不累啊，別學的太累，錢什的放心，最近又漲工資了可好了，”“行啦，媽你這是在哪啊怎那吵的？大晚上的別出門，太涼了。”看來是馬路上的車聲被她兒子聽見了，她慌亂地磕巴幾下，又換用輕鬆的語氣：“啊，哦，這個啊，我這幾晚上都去廣場學跳廣場舞，冷人還是得多動動嘛，沒事，我這就回去。”

    “真好，”樂貨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看完出這一句話，我轉頭，看他臉上笑容被路燈糊上溫柔的光。

    “是的很好啊，”阿燈也望著阿姨，“虛假……並不代表著惡劣，不是嗎？”

    樂貨沒有話，阿燈了下去。

    “衝動不代表虛假，虛假不代表惡毒，你隻是衝動了些，不應該因為一時的衝動和迷茫，去否定你的認知，去定義這個世界。”

    “還有，這世界永遠都有愛，就像上的月亮，它會被雲層遮擋，你有時候會看不到它，但並不是代表著它不存在。”

    “如果你不相信那月光是真實的，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