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把你們等來了！”三人剛剛來到山頂便聽到一個和煦的捎帶埋怨的聲音傳來，三人望去，就見那山巔上的危亭，坐著一個手挽書卷的人，此時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吳晟，顯然，那人對吳晟更有興趣。

    魚生感受到那書生的視線後，不著痕跡的挪了挪腳步，擋在吳晟麵前，出言笑道：“在下魚生！”

    “何蕭”

    “吳晟”

    “敢問崖主尊姓大名？”魚生著抱拳行禮。

    那書生笑了一下道：“在下宋書華！”

    “宋書華？”魚生聞言暗自念叨幾聲，發現自己並未聽過這一號人物，心下幾分疑惑，出言道：“不知閣下請我們三位來此有何貴幹？”

    “無他，隻是想與你們聊聊而已！”那書生放下手中的書籍，信步走到亭邊，看了看腳前半尺左右的懸崖，回首道：“你們要到哪去？”

    何蕭一聽心想，難道要要去去處去？

    吳晟心直口快，開口到：“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京城！怎？你也要去？你可是山賊啊，那地方你可去不得！”

    宋書華嘴角一抽心道，我腦子又沒病我去那幹啥。再者，我是山賊，我去不得難道你就去得了？當即出言道：“我自是不會再踏入京城，那你呢？你不是灃冥山寨主嗎？怎你就去得了？”

    吳晟傲然而立：“關你屁事！”

    “你……”

    “我怎？”

    “哼！有辱斯文！”宋書華一甩袖子，便不再理會吳晟。

    “宋崖主！敢問崖主身後是哪方勢力，竟建起這般浩大的工程，究竟所為何事？”

    宋書華沉默不語，隻是來回的踱步，良久，長歎一聲道：“你覺得當今世事如何？”

    魚生沉默不言，而後道：“世事雖然混亂，但聖上一定能……”

    “一定能如何？這數年間西北大旱，朝廷不播一銀一錢也就罷了，可他竟又加重了二成賦稅，以至於整個西北兩州之地餓殍遍野千無雞鳴，那涼州刺史情急之下失了方寸，親身前往朝中乞求援助，竟因擅自回京被押入牢。涼州邊軍奮力廝殺守護西北安寧，克扣糧餉也就罷了，時值凜冬竟不予冬衣，我大楚本就不如北蠻耐寒，經此一舉局勢更加危險，然在破虜將軍徐昆騰的勉力支撐下，眾將士依然牢牢地據守著沂若城，可朝廷呢？不予嘉勉，反而以破虜將軍徐昆騰畏葸不前為由要將其發配西關！朝中所謂的清流整日不做實事，瘋狗一般，逮誰咬誰也就罷了，可他們竟對邊軍出手，對日日夜夜拋頭顱灑熱血守護國家安寧的邊軍出手，他們的良心呢？這等事情豈是向來直接耿直的軍中好漢們能夠忍受的？”

    “君命難違，再者，就算如此，又豈可造反？如此一來豈不是置西北兩州之地的百姓於蠻族的鐵蹄之下於不顧？”魚生依舊強自辯解道。

    “哼！真相如何你又怎會知道！”宋書華冷哼一聲，帶著無盡的欽佩與敬仰道：“就算他們已經反了朝廷，但他們反的，終究隻是朝廷，他們始終沒有忘記自己身為邊軍的責任，盡管境遇困頓，他們卻從不劫掠百姓，他們做的隻是殺戮蠻族，守護百姓！這等好漢在你們的扭曲謠言下竟成了馬賊！豈不是可笑？”

    魚生聽了無言以對，一時間有些沉默，不知如何是好，畢竟他也不知道這些真相。

    “那靖州的水賊……”一旁何蕭出言問道。

    “還有什好的？無非是鬧了水災，收成不好，饑民無數，朝廷不播錢銀，饑民請求州府開倉賑災，那州府也是個蠢驢，生怕災民情緒激動拆了衙門，傷到自己，竟然調派城衛軍驅逐百姓，以至於出了亂子失守傷了百姓性命，這下可捅了簍子，靖州地界本就多水，各路水賊藏身其中，那將軍又是個草包，圍剿不力，一直以來都有水賊出沒，憤怒失望的百姓紛紛落草為寇成了水賊，一時間攻城拔寨，劫掠州府好不混亂，如今整個靖州地界，十有七八已落入水賊手中，所謂的靖州知府已是名存實亡了！”宋書華忿忿出言，顯然是氣急了。

    “我記得……”魚生本想出言爭論，可轉念一想自己所又與事實有所出入，便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