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能告訴他們我其實對簽約一無所知，我至少要做出一些象征性的假裝，於是我提議先帶他們參觀一下辦公室。他們在接近經理辦公室的時候，我故意用很不自信的聲音對他們：‘當然，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編輯助理，真的無法講清楚簽約最近的情況。因為這需要用正確的統計數據，這些文件由一個主編負責，他要到十點鍾才來。’

    作家拍拍我的肩膀，輕掃了我一眼，對我：‘子，那你就看你們的主編們都喜歡什樣的作者，我知道是你每早上整理稿件的，你也是與每一個編輯接觸過的，你很清楚大家的特點，所以你別推辭，別拖延時間了，快點告訴我一些注意事項，等會兒我才能和你們主編順利簽約。’這時的我真是受寵若驚，於是我連忙從口袋掏出本本，乖乖地給作家辛追講那些主編的脾氣喜好，都在我的本本記錄著。”

    到這時，他問我：“如果是你的話，會怎做？”

    “如果是我的話，我想作家的要求也是對的，我也會給他講講的。”我安慰他。

    “我記得那正是星期五的上午，稿件很多，而且還有很多留言紙條。這些都是作者們投稿那個周日版麵的。那個作家看見這多紙稿的時候，驚訝地喊道；‘還不錯嘛！。’接著他讓我快點開始整理，告訴他什樣的作品我會優先給編輯，這麵有哪個作者已經很有名了，經常采納。他一邊一邊動手開始翻閱。”

    “我當時是無法拒絕，隻能隨他在旁邊看著，但我盡可能放慢我的動作，表現出一副很謹慎審稿的樣子，我想這樣做也許還可以拖延一下時間，但當我把所有的文稿和標簽都放在編輯桌上時候，時間卻隻有9:00。”

    “那時我心隻是在想他們看我這樣審稿，會不會察覺我沒有經驗。實話，我的能力就是看看錯別字、標點、字數之類低級的。因為我得到的授權就是完成基本數據檢查，做個登記，分發給不同分類的編輯和主編大人們。”

    “我擔心他們從我身上看到不滿意的地方，瞧不起公司，不與公司簽約，那我就惹了大麻煩。我是見過一個主編怎去求一個大作家簽約的，還要滿足他一堆奇怪的條件。”

    “正在我想告訴他哪個作者最近很受編輯們喜歡，那個作家突然對我：‘嘿，子，快給我拿來稿子讓我自己看看。’於是我按照他的意思，把一疊疊碼好的紙稿放在他麵前的會議桌上。那種感覺真是無奈極了，因為我覺得不敢違背他，可是好像又很不妥。”

    “那個跟他一起的男孩就坐下來和他一起翻閱。我不知道他們在注意什內容，總之兩人輕聲著什指指點點。這時電話響了起來，作家的臉色突然有點變了，他抬頭假裝鎮靜地對著我命令道：‘去接，快，讓你們的主編快點來，如果超過十點，我就不打算簽約了，快去接！’

    ”電話又響了三聲，我慢慢地轉身離開他們，走過去拿起話筒。那個作家起身緊跟著我，那個男孩卻沒動，他還在緊張地搜索著什。”

    “這時跟在我後麵的作家突然用手把聽筒的一邊堵住，對我：‘不要把聽筒緊貼耳朵，要離開一點，聽到沒有？這樣我可以聽見你們的對話，我要聽聽你們公司的人都是什工作狀態，快點。’

    “我點了點頭，盯著那個作家的眼睛，我更加疑惑了，但是清清喉嚨，對著話筒：‘喂，哪位？’我的聲音很大，而且很清晰。電話那頭傳來慢吞吞地詢問聲：‘莫遜嗎？’我把話筒拿的稍遠，那個作家完全可能聽得見電話中的聲音。”

    “這時他用力拍了的背部一下，提醒我快點答複。我對話筒：‘是的，陳倫編輯吧？’我聽得很準，電話那邊的編輯接著問道：‘經理來了嗎？今有什要緊事沒？’還沒等我回答，我就看見身邊的作家皺著眉頭，然後低聲對我：‘你告訴他沒事情。’於是我對著話筒：‘今沒什大事，各自忙各自的吧。’

    ‘哦好的，把我的稿件放在桌麵，另外告訴經理今有個作家來簽約，還不是很出名，讓經理幫忙談談吧。’我回答他：’好的，一向如此，希望你保持最佳狀態，寫出豐富的作品。”接著電話麵就響起了嘟嘟的忙音。

    我把電話放下，當時我的腦子很多疑問，手在冒汗，感覺自己像是關在一個牢籠中，那個坐在沙發上低頭翻閱文稿的男孩依然用手指搜索著每頁文稿上的某處，而且位置相對固定。”

    “這時站在我身邊的作家麵無表情，隻是瞟了一眼經理辦公室，對坐著的那個男孩：‘文思，看夠沒有，很好看嗎？’那個男孩依然沒有話，隻是搖了搖頭。”

    “接著作家對男孩：‘走，我們回辦公間去。’隨後又轉過頭對我：‘子，回到你座位，繼續幹你的活。’向我揮揮手，我隻能乖乖回去，再次坐下整理文稿。”

    “作家看了一眼書架，對他的助手：‘忘記了，文思，我們還有點時間，你看你的，我去翻一下出版的東西。’我知道公司一向把出版成品擺放在靠牆的一排大書架上，而宣傳人員總是在這擺放最暢銷的、印刷最精美的一些出版物，果然一會兒就傳來作家的讚歎聲，那是他滿意的聲音。”

    “從我坐著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他的側影，所以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一本本看得很快，我的心好像也隨著書頁很快積累了更多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