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她想你死,所以你死吧!

類別:科幻小說 作者:姝子 本章:【099】她想你死,所以你死吧!

    司馬睿守了她一夜,包紮了傷口,太醫說發現的及時,並無大礙。ai愨鵡他就這樣出神的守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一夜未眠。在他的印象,她從來都是溫柔的女人,永遠的善良,直到今日,她仍舊美好如初,可她為何會有那樣的眼神,刻骨的恨,恨的撕心裂肺。

    她一點也不快樂,她那樣絕望的告訴他:“司馬景文,你們,終於把我逼死了……。”

    這個女子,他一直視若生命。

    清晨醒來的時候,屋內隻有綠秀,見她醒了,趕忙的上前,哭紅了眼睛:“娘娘,嚇死奴婢了,綠秀真的快擔心死了。”

    望著她紅腫的雙眼,她不覺好笑,柔聲道:“怕什,死不了的。”

    “流了那多血還說死不了,奴婢早就說過不要這做,您那一刀下去也沒個分寸,那深的傷口。”

    她邊說邊哭,略帶埋怨的聲音,她勾起嘴角的笑,輕聲道:“沒事了,隻有這樣,王爺才會心疼,不是嗎?”

    他心疼了,震撼了,才會記住這種恐懼的感覺,她就是要讓他知道,她與梁楚兒,隻能活一個,永遠都隻能活一個。

    “娘娘還說呢,王爺差點斬了奴婢們的腦袋,若不是太醫說您並無大礙,您這會早就見不到綠秀了。”

    “綠秀,我不會讓你死。”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莞爾一笑,綠秀微微哽咽,道:“奴婢就算為娘娘死了,也值得。”

    “不許胡說。”她訓斥道。

    綠秀紅著眼圈,繼而擔憂道:“王爺一夜未眠,清晨奴婢見他眼中全是血絲,他的臉色很難看,聽趙亞說去了梁夫人那,娘娘您說,王爺會相信是梁夫人在藥暗放朱砂嗎?”

    “王爺不是傻子,”她輕聲道:“良玉是他身邊的宮人,他隻需稍稍審訊,什都會知道。”

    若是從前,孟央從不知道自己這會演戲,她不喜歡算計,不喜歡勾心鬥角的耍手段,可是從何時起,她學會了一次又一次的算計司馬睿,學會了撒謊、欺騙,她甚至告訴他孩子沒了,看著他壓抑內心的痛苦,看著他同自己一樣強顏歡笑,她本該告訴他真相,可她不能,梁楚兒,為了除掉她,她已經開始不擇手段。

    可她還是低估了梁楚兒,或者說高估的司馬睿,她在司馬睿身上投放了太多的希望,以至於失望透頂。

    她不知梁楚兒對他說了什,怎樣哭哭啼啼的訴說自己的冤枉,怎樣將事情推到別人身上…。她隻知道,他信了她,信了梁楚兒的每一句話,他命人殺了良玉,算是給了她一個交代。

    得知消息,她的心已經涼透,帶著深深的失望、絕望,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得。她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賭的不光是梁楚兒的命,還有自己在他心的位置,可是她輸了。

    曾經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有朝一日,都可以變得風輕雲淡。

    這場暗戰,她認輸了。

    認輸了,心也就輸了,她的哭哭啼啼,以淚洗麵,尋死覓活,痛不欲生,對司馬睿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她不願麵對司馬睿,三日之後,收拾了東西,搬去了王府的佛堂。

    離開之時,司馬睿並未阻攔,但眉宇間略顯無力,他說:“央央,我已經處死了良玉,你何需如此?”

    何需如此?她已經不想回答,低笑一聲,道:“是我錯了,司馬睿,我低估了梁夫人在你心中的地位。”

    她與他一向如此,情深意切時,她喚他“司馬景文”,絕望時,會喚他“司馬睿”,他是知道,所以這一刻他沒有阻攔,他聽出了她話語間的失望。

    前去佛堂的路上,她見到了梁楚兒,她像是早已等候多時,站在路邊,挺著就快十月的大肚子,笑的溫婉極了:“聽王爺說,娘娘要搬去佛堂住。”

    針鋒相對的場景,她們早已上演無數次,但唯獨這次,她覺得自己是一個笑話。她那樣恨梁楚兒,此刻卻仍舊選擇了冷靜,勾起嘴角的笑,道:“前幾日我對王爺說,我與梁夫人之間,不是她死,就是我死,現在看來,是梁夫人贏了。”

    “不,”她不甚滿意的挑了挑秀眉,麵上帶著笑,眼中卻毫無溫度,一字一頓道:“隻有你死了,我才叫贏。”

    說罷,她忍不住笑出聲來,輕蔑的望著她:“我說過,要在孩子出生前整死你,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若是沒了你,這琅邪王府指不定多無趣呢,孟央,我可舍不得你死,去了佛堂記得老實點,等我為王爺誕下孩子,不會忘記你的。”

    她這般囂張,冷笑著看了她一眼,最後轉身離去。

    棲身於佛堂,她終於可以安定下來,也隻有在這,她可以安穩的睡個好覺,不用擔心任何人的暗害。興許,上天垂憐,佛祖保佑,她還可以在這生下孩子,安然的度過此生。

    明知是癡人說夢,她自己反倒忍不住笑了,坐在院中的梧桐樹下,她捧著《般若經》細細品讀,心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入秋之後,樹葉凋零,偶爾會有幾片梧桐葉飄落,有時碰巧落在書上,她會含笑撿起,望著已經逐漸枯黃的葉子,小心的撫平上麵的褶皺,夾在經書。

    般若,即是超越一切的智慧。她能夠參透書上的一切,能夠對佛門弟子一心悟道的虔誠感動,但她學不會寬容,學不會寬恕梁楚兒,所以她仍舊會哭,有時深夜驚醒,依舊是滿頭的冷汗,想起河苑、箐兒……枕邊早已濕了一片。

    她做不到,她沒有足夠的寬容去原諒一個害死河苑的女人。

    涼風吹過,落葉紛紛飛舞,她抬起頭,望著它們一路飄落,嘴角勾起笑,伸出手去,卻在這時聽到綠秀道:“娘娘,二王子來了。”

    隨即望去,司馬裒已經走來,雖是少年,他挺拔著身子,遠遠望去卓爾不凡。見到她立刻揚起笑臉:“虞娘娘,兒臣看你來了。”

    她想起前些日子,王府上下皆知她失去了孩子,司馬裒來看她,眼中流露出那樣難過的神色,卻還強顏安慰她,當時他說:“裒兒就是虞娘娘一生的依靠,虞娘娘放心,兒臣一定會爭氣的。”

    無論何時,司馬裒都使她感到溫暖。

    此刻,她滿心歡喜的望著他,含笑道:“虞娘娘今日才發現,裒兒竟然長這高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前坐在她身旁,眼睛亮亮的:“虞娘娘,兒臣有好消息告訴你。”

    “哦?什好消息?”她不禁笑道。

    “前幾日都亭侯庾大人領兵征西,欲鎮江、荊、豫三洲,父王說我與哥哥身為琅邪王子,正值天下大亂之際,應該披甲上陣好好磨練一番,要我們隨庾大人出征。”

    披甲上陣,這應是司馬裒一直以來的夢想,可他畢竟才十二歲,她心總覺不安,遲疑道:“是庾亮大人?”

    “是啊。”

    心不安的情緒再次加重,她想起不久前,司馬睿曾告訴她,欲將會稽太守庾琛之女庾文君許配給大王子司馬紹,那庾文君是庾亮的妹妹,若隨著他們出征,司馬紹自然不用擔心什,可她擔心的是裒兒的安危。

    畢竟司馬裒與哥哥司馬紹的關係不似從前,她雖將擬定世子之位的詔書給了司馬紹,但心底仍舊害怕出了什變故,上次裒兒摔落馬下,司馬紹親口承認是他所為,她真的放心不下。

    大概是看出她的不安,司馬裒握住她的手,笑道:“虞娘娘在想什?擔心兒臣的安危嗎?”

    回過神來,她已經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道:“裒兒你還小,上陣磨練為時過早,過兩年再隨軍出征不好嗎?”

    “虞娘娘別擔心了,有哥哥在,裒兒不會有事,”他極是認真的說著:“你忘了,上次兒臣摔下馬背,若不是哥哥相救,兒臣早就被馬踩死了。”

    提及此事,她的麵色更加凝重,司馬裒感覺到她冰涼的手,不禁一笑:“兒臣知道,那匹瘋了的馬,是哥哥動了手腳。”

    孟央一愣,很是詫異的看著他:“裒兒……”

    “當時春望園隻有我與哥哥二人,他起了殺意,裒兒怎會不知?”他麵上帶著笑,望著她的眼睛,仔細道:“他是我哥哥,最終還是選擇了救我,不顧安危斬殺了那匹馬,所以兒臣相信他,他絕不會害兒臣的。”

    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有著純淨的信任,這樣幹脆……。她的手不覺收緊,很快又恢複如常,笑著點了點頭:“當然,你們是親兄弟,他怎會害你,是虞娘娘多心了。”

    毫無緣由的信任,在這一點上,她萬不及司馬裒,無論是對河苑還是司馬睿,她內心深處始終有著一絲戒備,而此刻的司馬裒,令她覺得自己很可悲。

    天色漸晚的時候,飄起了蒙蒙的細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使人感覺到了涼寒。她坐在房內,桌上的燭光輕顫,光亮之中看到門外紛飛的雨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劈啪啦的紛落地上,幾道閃電掠過,短暫的白晝又恢複了黑夜,雨勢卻越來越大了。

    綠秀為她披上披風,隨口道:“娘娘當心身子,這雨越下越大了。”

    她回過頭來,不禁握了握她的手,笑道:“是啊,一場秋雨一場寒,天又要冷了。”

    用了晚膳,同綠秀閑聊一陣,她正打算上床歇息,卻在這時聽到房門被敲響,綠秀正為她解開披風,不覺皺起眉頭:“這晚了,誰還來打擾?”

    說著,她走向房門,打開之後,伴隨著淅瀝的雨聲,宮人彩鳳狼狽的跑了進來,手中的油傘被風吹得歪歪斜斜,身上濕了好大一片,一邊拍打著濕噠噠的衣服,一邊長籲了口氣道:“外麵的雨下得好大,奴婢都快被風吹跑了。”

    她尚未開口,綠秀已經忍不住笑道:“到底是雨大還是風大?瞧你火急火燎的樣子。”

    彩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快走上前,對孟央行了禮,道:“娘娘,前些年王府整修的時候,隻有佛堂這座院子沒動,雨下的那大,剛剛碧姑發現有房簷在漏水,所以讓奴婢來看看娘娘的住處。”

    目光隨即掃了掃屋子各處,她含笑道:“這兒倒是很好,沒發現什地方漏水。”

    彩鳳點了點頭:“那就好,奴婢就放心了。”

    “要是房簷漏水了,你難不成還會修?”綠秀有意逗她。

    “奴婢可不會,要是漏水了,隻能先為娘娘換個房間。”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快又隨口道:“下這大的雨,也找不到人修屋簷啊,梁夫人要生了,府上上下下忙的很呢。”

    “你說什?”綠秀趕忙道:“梁夫人要生了?”

    “是啊,”彩鳳點了點頭:“聽說太醫都候在門外,王爺在梁夫人身邊守著,還去請了城內最有名的接生婆。”

    雨還在下,劈啪啦,打在屋簷上的聲音,在這一刻突然聽的無比清晰,孟央微微垂下眼睫,濃重的陰影下什也看不清。

    憑空的一道閃電,淩厲的撕開夜幕,響徹天空的雷鳴聲,震得人心慌亂。短暫的光芒,照亮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也映在司馬睿俊美的麵上。難以忍受的痛楚,梁楚兒死死握住他的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額頭上滿是冷汗,艱難道:“王爺,接生婆還沒到嗎?”

    “很快,很快就到了,”他回握著她的手,溫柔的為她擦拭著額上的冷汗,眼中有著世上最柔軟的神色:“別怕,本王在呢。”

    別怕,本王在呢……。隻這一句,像是有著神奇的魔力,緩解著她的疼痛。屋內隻有他們,平日明亮的燈燭,不知為何,此刻看起來有些昏暗。她苦苦的等待著,煎熬著,出了一身的冷汗,額上粘著幾縷長發,露出的麵頰生動秀靈,隱忍著痛苦。

    枕頭都已被汗浸濕,接生婆卻還沒到,她實在忍的痛苦,下意識的抓住司馬睿的手,指甲都深陷肉:“王爺,王爺,我撐不住了,叫太醫吧……。”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她等了那久,孩子就要出生了,這痛苦是暫時的,生下孩子,她就擁有了一切,床頭燈燭那抹明亮的光芒,隻要她伸出手就可以觸摸到,一切觸手可得。

    司馬睿的手緩緩撫上她光潔的麵頰,眼神有片刻的恍惚,疼惜道:“你現在是梁皇後,如何能叫太醫?”

    是啊,是啊,她揭下了那張臉皮,那張她需要戴上一輩子的麵具,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她願意一輩子戴著它。

    此刻,她疼的難以忍受,那張人皮麵具就在桌上,她伸出手想要拿起,可是床與桌子,隔了那遠的距離,她死死握著司馬睿的手,艱難的看著他:“王爺,把它給我,給我……”

    他起身,果真拿起了那張臉皮,薄如蟬翼,泛著光潔如玉的生冷,掂量在手中,很輕,輕的不可思議。回過頭,梁楚兒正躺在床上,她已經忍了那多的痛楚,隻要戴上這張人皮麵具,宣太醫進來,她又可以恢複梁夫人的身份。

    她在看著他,可他沒有將東西遞給她,而是慢慢的將那臉皮靠近燭火,直到點燃燒起,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藥香,混淆著皮膚燒焦的腐味。

    “王爺…。王爺……”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苦苦的趴在床頭,伸出的手止不住顫抖,麵色蒼白的厲害:“你做什…。”

    他沒有回頭,直到看著那張麵具化為灰燼,這才向她走去,一把握住她伸出的手,俯身輕輕抱住她,聲音溫柔,卻令她不寒而栗:“楚楚,別怕,本王替你把那張臉皮還給嘉末了。”

    宛如晴天霹靂,震得她久久回不過神,冷汗淋淋,她張了張嘴,疼的手心都是汗:“王爺,你,你說什?…”

    他的眼睛那樣深邃,直到此刻,她才驚覺自己從未看透,他嘴角帶著一絲笑,伸出手為她捋了捋額前的長發,邪魅至極:“本王不怪你,你害死了梁嘉末,剝了她的臉皮,這些本王一直都知道。”

    “王爺…。”

    “不久前,本王命人徹查王府各處,有守衛在西牆角挖出一個類似香爐的器缸,打開一看,麵竟然爬出一隻怪物,像蜥蜴,又像毒蜈蚣,散發著詭異的金光,眼睛都退化成了黑點。守衛用鐵鏟將它打的稀巴爛,這東西臨死前竟還撲到他腿上咬了一口,腿上隔著厚靴,但守衛還是立刻七孔流血而死,慘極了。”

    他說著,一動不動的看著梁楚兒瞬間慘白的麵孔,繼續道:“那器缸,有很多被吞噬的毒蟲殘骸,有毒蛇、毒蠍子、毒蟾蜍、綠毛蟲……很多很多,看到最後本王突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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