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棄的胖子的一生    豆包番外二

    他想起他母親，又不禁悲從中來。感覺家那多大人，沒有一個能明白他，沒有一個能貼近他的內心。舒葉輝渾然不覺自己兒子已經陷入了一段苦惱當中，猶自在那，“不喜歡你也沒什，年輕時候的感情嘛，多少都成不了，那都是用來打怪練級的——”

    “所以你跟我媽的感情，也是用來打怪練級的嗎？”舒葉輝話音未落，舒艾維就爆發出一聲大吼，少年的聲音清越，帶著幾分變聲期的磁性，配上他的話，聽得舒葉輝一愣。

    他猛地一個車，還來不及組織語言勸解舒艾維，他已經不顧車流，直接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少年腿長步子大，很快便消失在了車流當中，、剩下身後一片司機的大罵聲。

    舒葉輝抬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不見，一時之間心中五味雜陳，反而不上是個什滋味兒了。

    舒艾維下了車，鑽到了一條巷子麵，後麵一靜下來，卻又不知道該去哪。他才從田蜜那回來，走到半路上，因為心情不好，突然聯想到他媽媽，跟他爸爸生了氣，又不想再回去。回去了，田蜜和姥姥肯定要問，但他現在最討厭的就是解釋。他誰都不想，誰都理解不了他，既然如此，又何必還要浪費唇舌？

    舒艾維找了家網吧坐下來，把手機關了，專專心心地開始上網。他並不常打遊戲，總覺得那東西是虛幻的，人在那麵久了，容易認不清楚現實。但是遊戲對現在的他而言，卻是一件實實在在的好東西。

    舒葉輝怔怔地看了一會兒舒艾維消失的路口，直到後麵司機震響的鳴笛聲才把他的神誌喚回來。他連忙調轉車頭，朝田蜜他們家開去。

    舒葉輝到了田蜜他們家，那邊正要睡覺。見他去而複返，都以為有什事情。舒葉輝見舒艾維不在，猶豫了一下才跟他們了剛才舒艾維突然發脾氣，拿當初蔡一一的事情來指責他，還跳車走了。

    舒艾維一向性格平和，是老師家長眼中那種乖學生，突然跳車離開，算是他做得比較出格的事情了。魏玉琳一聽到舒艾維不見了，還是舒葉輝一句話引起的，原本對他就沒有什好印象，這下更是把責任全都推在了他身上。“你這幾究竟跟豆包了什了？他這幾一直不對。”就算是教師，老了那也是個絕經了的女人，擁有這個團體普遍的不可理喻，“肯定是你的錯，肯定是你自己平時不檢點，讓他想到了他媽媽。都怪你！”

    眼看著魏玉琳越來越激動，田蜜連忙攔住她，“魏姨，你先別急，豆包多半是在半路上沒有來得及趕回來。你知道的，他爸爸開車過來，豆包走路，肯定沒這快。他那大一個人了，又是個夥子，不會有事的。”

    舒葉輝聽到魏玉琳的指責，原本就一直沉靜的麵容顯得有些悲傷。偏偏他麵對這個老人，卻是一句話都不出來的。蔡一一已經死了，她用她的死亡在舒葉輝的生命當中打上了陰影，餘生那長，他將會一輩子都生活在她的陰影之下。

    有的時候舒葉輝也在想，蔡一一這樣做是不是故意的。她是不是早就猜到會有今，會有他這樣左右為難的一。然而她已經不在了，要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如果有一斯人可以入夢，他倒是很想問她一句，萬一他絲毫沒有愧疚呢？萬一他早就已經有了更愛的人呢？那她讓田蜜把孩子送到自己身邊，不是要毀了孩子一輩子嗎？

    可惜這些都問不到了。再多的疑問，他都沒有答案了。

    魏玉琳了他兩句，當是發泄情緒了，正好田蜜出來打圓場，就憤憤地坐下來，衝舒葉輝翻了個白眼兒，“豆包真要有個什事情，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哪有那嚴重。”田蜜端了杯水遞給魏玉琳，“豆包那大個人了，他又一向懂事聽話，不會有事的。”

    “正是因為豆包從來都很聽話，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事情，我才擔心啊。”她歎了一聲，“你不知道，越是聽話的孩兒，叛逆起來越麻煩。”

    田蜜笑了笑，“不會的。你要相信豆包，他是這會兒心情不好，過了就沒事了。”

    魏玉琳沒有做聲，歎了口氣，懨懨地坐在沙發上，神情之間滿是擔憂。

    田蜜也給舒葉輝拿了杯水，低聲勸道，“豆包會沒事的，你也不用太自責。”

    他可以不自責嗎？雖然不知道豆包為什突然發火，但是如果不是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傷害了他，他今會這樣突然跳車嗎？到底啊，還是自己不好。

    舒葉輝揉了揉臉，感覺到一種從心生出來的無力感。他麵對那窮凶極惡的對手都沒有這樣過，偏偏在麵對自己孩子的時候，總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們父子倆的隔閡由來已久，隨著年齡增長，就像是一塊舊疾一樣，越發難以根除。時間一長，竟找不到合適的方法，他們兩個也就越發疏遠起來。

    今晚上的事情，舒艾維雖然是無心之言，但卻明，他其實對他母親的死因早就一清二楚。大人們從來沒有在他麵前提過，這是他自己，根據大人的隻言片語推斷出來的。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其實這個孩子，比他們想的要早慧很多？他心一直裝著事情，從未表露。如果不是今晚上到了氣頭上麵，大人們多半都還不知道他心中藏了事情。

    是啊，誰會想到一個品學兼優的學生，老師家長眼中的好孩子，外表看上去陽光樂的夥子，會裝了那多事情在心呢？那些心事，是不是就像苔蘚一樣，陽光永遠照不到？

    田蜜覺得有些挫敗，她一直想讓豆包快樂無憂地成長，給他最大最多的愛，沒想到他心還是藏了那多不願意告訴其他人的事情。

    她在陽台上歎了口氣，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側頭一看，是曾向隅。

    這個人才是，好像什苦難和悲傷都不會在他身上存在一樣，這多年過去了，還是一如既往地中二和幼稚，絲毫沒有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