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朱流照 本章:第 40 章

    “大哥, 娘不是不要咱們了?那現在,現在又肯要了?”路上周橙就忍不住問他哥。    “她不是要咱們,她是要爹,要爹給的榮華富貴!”周紫搶著。臉上滿是怒氣。    “大哥你都把她帶回來作甚,帶回來容易,擺在哪兒呢?這皇宮雖大,我看卻也擺不下她。”周青則是一臉漠然。    蘇鳳竹看看周青, 覺著似乎經曆過瓊華那一回子事兒, 讓他長大了不少。    “擺的下擺不下,少不得試一試才行, 終究是咱們的親娘。”周玄歎口氣道。周青明了他意思。其他三個的還是一臉茫然。周玄又蹲下, 摟了他們到懷道:“你們隻要記著, 她是娘,是生了你們的人, 哥哥是養你們的人。娘在你們身邊一時呢,你們就喊她一時的娘。娘若又不見了,終歸還有哥哥疼你們。”    “還有嫂嫂,嫂嫂也疼你們。”蘇鳳竹也笑著躬身對他們道。    又回到了含冰宮,含冰宮內外守備已經過一番整頓, 整頓的鐵桶一般水泄不進自不必。    周玄一回來就趕蘇鳳竹上床養著。蘇鳳竹卻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問周玄:“陛下接了你們回來, 也沒見有提起婆母, 我隻當陛下厭棄了婆母。豈料今日一看, 完全不是這樣, 陛下與婆母,分明恩愛甚篤。”    “嗐,他們倆真是”周玄伸展雙臂,把蘇鳳竹抱進懷:“是,他倆是恩愛,打骨子的恩愛。他倆在一塊,那叫一個火上添油,作上加作。可等他們一起折騰到一定時候了,把周圍活物都禍禍幹淨了,他倆就好禍禍彼此了。唉,你是沒見過,他們盡知彼此的軟處在哪兒,也都敢下狠手去捅,一捅一個準兒,到最後兩個人都要活不下去的樣子然後就得分開。但是再見麵了呢,就像今兒個這樣,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還有這樣的夫妻。”蘇鳳竹驚訝極了。    “現在境況和以前差地別了,希望他倆能和以前不一樣。”周玄又道。    “可是現在他倆的事兒,已再不僅僅隻是他倆的事兒了。”蘇鳳竹則道:“陛下好不容易維持著陳盧兩位夫人,以及她們背後的勢力之間的相安無事。婆婆這冷不丁跳出來,三言兩語就給攪和了。一場後位之爭,怕是馬上就要爆發了。怕是更少不得要牽涉你和弟妹們,畢竟到現在陛下也沒冊封你們。婆母的地位,與你們的地位息息相關”    “還有你。”周玄笑道:“我竟是這兩日才知道,沒受冊封,便是拜堂成親了,人也不把你正經當我媳婦兒看。都是我不讀書,沒見識,讓你受委屈了。”    他從哪兒知道了。蘇鳳竹微微一笑:“老實話,原先我不是真心想嫁你,所以對名分這事兒,自然不在意。現在既然要與你好好做夫妻,倒是不能不仔細計較。這倒也不是陛下故意為難你我。我的身份做你這嫡長子的正妻,會有太多人不樂意的,不僅僅是陛下。”    “媳婦兒我發誓,”周玄忙道:“我會把該屬於你的名分給你掙回來,我會讓這宮宮外都心服口服,承認你是我的妻子。你千萬不要因此煩惱。”    “陛下一代梟雄,四海臣服,尚且不能隨心所欲地立後,你又如何能得自由呢?”蘇鳳竹道。    “總會有法子的,隻要我心意定,總會有法子,你且再等等。”周玄握緊了蘇鳳竹的手:“這期間,你切莫再委屈自己了。不要管別人怎看,你該怎當這個當家主母就怎當,在誰麵前也不許做伏低!”    “當家主母?!”蘇鳳竹給他這個用詞逗笑了。    “沒錯啊,你就是我屋的當家主母,一堆娃兒的主母”周玄看她雙眸彎彎,心中癢癢,伸手揭開她麵紗,就想往她唇上湊。    “不要!”然蘇鳳竹還躲他。這兩她一直躲他,要洗掉這層難看偽裝之後,才許他碰。    “這嘴上又沒東西,如何就不給親了。”周玄無奈:“要不我閉上眼就是了,閉上眼隻想著你好看的模樣”    “不要就是不要!”蘇鳳竹用力推他:“我困了,要睡覺了。”    “那不親嘴不親臉,給親親別的地方你病沒好,我就輕輕親親”周玄死皮聊連纏著她。    “色胚!”蘇鳳竹無意識地一蹬腿,踹了他一腳。    “哎喲!”周玄立刻大叫,並捧著剛被她踹到的腿滿床打滾。    蘇鳳竹實在看不過他這拙劣浮誇的演技:“不過是輕輕踢你一腳,用得著裝成這樣。”    “昨日去尋你的路上,不是從馬上摔了下去。這腿上當時隻是微微有些痛,現下叫你這一踹,倒疼的厲害起來了呢。”周玄保持著抱腿趴床的姿勢,悶悶地。    “倒賴上我了?!”蘇鳳竹輕輕一哂,拉他的腿:“那我看看。”    “別了別了。我這皮糙肉厚的,別汙了你的眼。”周玄忙道。    蘇鳳竹雷厲風行地挽起他的褲腳,露出毛茸茸的腿,倒真是有一大塊青紫淤傷。    蘇鳳竹嚇了一跳:“還真傷著了?怎不早?”    “原也不疼,是給你踢疼的。”周玄還一口賴在她身上。    那淤傷延綿不斷,蔓伸向大腿。蘇鳳竹也顧不得害羞了:“把褲子脫掉。”    “啊?”周玄倒扭捏上了:“呃,嗯也沒多大事兒,你讓我親親,就不疼了”    蘇鳳竹咬咬牙,騰身而上去解他褲帶。    “別別別,我自己來,自己來。”周玄磨磨蹭蹭脫了褲子,臉也紅彤彤燒上了。羞是有些羞的,心底下,也真是自慚形愧。    蘇鳳竹一看,淤青還是宗,大腿內側兩溜兒皮都找不出塊好肉來——騎術不精的人,長時間騎馬奔馳就會磨成這樣。    “這,都傷成這樣兒,怎昨兒個都不和皇甫遠?”蘇鳳竹忙下床,取了皇甫遠留下的治外傷的藥膏。    “這大家都大男人的,如何好。”周玄訥訥道。眼見蘇鳳竹纖指剜了藥膏,要塗到他傷處去,他忙阻攔:“我,我自己來。媳婦兒你病還沒好,別動彈”    “你臉皮平時不是挺厚的。”蘇鳳竹推開他,從腿開始給他擦藥。    藥膏冰涼涼的,可經她手擦到腿上,周玄就覺著一線熱流,從她手下順著腿往上衝    蘇鳳竹卻沒注意他異狀,她看到他腿肚子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看的她心中哆嗦。“你這道疤是怎弄的,看著挺深的,怕不傷到骨頭了?”她輕聲問他。    “是時候,爹娘出去,把阿青鎖在了家。”周玄閉閉眼睛,回憶那些陳年往事,想讓身體的火熱退下去:“那時阿青才剛生下來沒兩。等我回來,隻聽他在麵餓的直哭。鑰匙都給他們帶走了,我就想翻牆進去。從牆上往下一跳,沒留神下麵放著一把耙子。就讓耙齒給劃破了。”    蘇鳳竹聽的,隻覺著自己腿都跟著疼起來。忍不住伸手輕輕給他揉了揉。    啊,媳婦兒周玄隻覺著火熱又漲幾分。    “那這又是怎回事?”蘇鳳竹卻又摸上他大腿上又一處疤痕:看著似乎是給禽獸撕咬的。    周玄喉結蠕動,慢慢地道:“那時候大姐病了,就想喝碗白米粥。我就跑到城,跑人米鋪子,瞅空偷了人家一把米。”    “是給人家發現了,放了狗咬你?”蘇鳳竹如此以為。不由得又連摸了幾下。    “不。”周玄喘息著道:“是回去路上,黑了又下著雪,我就抄路穿過一個亂墳崗子。誰想到那晚上那多野狗。就給條野狗追上了,咬了兩口。”    蘇鳳竹閉上眼睛,都不敢想象那場麵。    “不過後來你猜怎著,”周玄的聲音卻又昂揚起來:“那野狗沒咬死我,反給我打趴下了。我就把它扛家去了,原是想吃一頓肉的,這狗子倒是個有靈性的,事到臨頭一個勁兒地把頭往地上磕,哀求我,就留了它一條命。你再猜怎著,我和阿姐不在時候,都是這狗子看著阿青,看的比周老二劉桂蘭可好多了!阿青學話,先學的狗子汪汪叫,哈哈”    又低沉下去:“可是後來,一我們都出去了,周老二帶人來家,把狗子殺了燉了肉吃。等我們回來,隻剩下個骨頭架子了然後周老二就掏出了一把糖出來當成給我們的補償。我不肯吃,我和他拚命,把糖都踩地上了。阿青還,一邊哭一邊從地上撿糖吃可你知道嗎,過後我卻又後悔,後悔了許久,後悔自己沒吃那糖”    到此處周玄忙看看蘇鳳竹,隻見蘇鳳竹雙目無神愣愣的。周玄心中惴惴不安起來:“嗐,你一定覺著我特沒出息,覺著我配不上你,我們家以前,就是這樣的雞鳴狗盜,上不得台麵”    蘇鳳竹慢慢膝行幾步,伏倒在他胸膛上。一隻手摟住他脖子,一隻手卻輕柔地滑過他胸腹,下移,握住。    “我給你糖吃。”她紅著臉,聲。    “媳婦兒”    “不許話,乖乖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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