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是班級出了名的才女。女生一旦顯現出才氣，向來被人認定是具有非凡魅力的，然而她卻時刻表現出一種攝人的平靜與冷漠，眉毛是濃烈的雙筆，一雙大眼睛很少正視人，眼皮常常垂下來，遮蓋住眼睛的光芒，讓人覺得她的一張臉不透氣息，仿佛更冷淡了。她走起路來，腳尖先試探者著地，然後腳掌用力踩實地麵，宛如芭蕾舞中的墊步一遝一遝的頓挫。

    她在校刊上發表幾篇散文，讀起來有幾分男子的血氣方剛之氣努，如果不看署名，真的以為出自男孩的手筆。

    她經常以獨自一個人在寫著什，有人走過去，她會立即收起來，冷漠得看著對方，據她在寫。內容連與她關係最緊密的秀子也不知道，她有她孤獨的隱私。

    越是別人的隱私，越有人喜歡探究根源而津津樂道。老四時常像秀子探聽情況，以獲得最為準確的菲的第一手材料。然而秀子習慣於人情世故，常常帶有感情色彩的編造出來的內幕傳遞給他，令他喜愁摻半，神魂不寧。

    老四有心追菲的，而菲那邊卻是出奇的平靜，仿佛曬幹的蘿卜，在陽光無心收取。

    聽菲要回家，老四匆匆忙忙去女生寢室，結果菲早已經走了；看到菲在操場上打排球，老四急急忙忙趕下樓加入排球場，這時菲已經累了，坐到一旁休息去了；菲提著兩壺開水上樓，老四一直跟在她的身後，不知如何才能從她手中接過暖水瓶。

    老四的動作仿佛永遠慢半拍，跟不上菲的節奏。

    菲總帶有幾分孤傲的冷漠與冷淡，她那不肯正視人的眼神，她那不苟言笑的蒼白的臉，她那微微揚起的下頜，她那被風吹動的衣襟，似乎都在證明著她橫溢的才華。

    老四最欣賞菲的氣質，她就有女作家蕭紅或者張愛玲那獨立的人格魅力。眾人聽了也免不了奉承幾句，“的確，菲是咱們班，乃至全校的女生中最具有獨特氣質的人。”“女孩兒的氣質特別重要，沒有氣質，再漂亮的女孩也顯得平庸俗氣。”經眾人這樣一，老四追菲的決心仿佛也更大了。

    老四經常求征求秀子的意見，秀子也為他們之間的事盡了全力，但秀給老四的回答是很難摸清菲的心思。

    菲總能不動聲色，不卑不亢，令人揣摩不透。秀當眾老四在執著的單戀著她時，她竟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如同湖麵隨之落入了一根針一樣，沒有一絲漣漪。

    眼看著這段單相思遊戲就要結束了，老四的自尊受到了嚴重的挫傷，痛苦之餘，有點兒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尤其是菲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把自己頹廢的一麵表現得更深，甚至達到了無所顧忌的程度，一副男子漢敢做敢為的大度，然而效果卻出奇的好。

    一次機械製圖課結束後，大家忙著測繪，老四走到菲的身邊，隨手取走了丁字尺，讓她無法繼續畫下去。以往菲會站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甚至把他看得自卑而又羞愧為止，這一次菲姐話了:“你到底想幹什？”老四一臉憨態回答:“親愛的，我愛你，你愛我嗎？”

    “除非你跪下!”菲氣憤的。

    老四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麵前，拉住她的裙角:“親愛的，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