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姬虞的話題都是軍國大事。

    好在白潛讀了不少史書，又有十幾年浮沉打拚的經曆，應對起來，不會捉襟見肘，互相交流，還獲益匪淺。

    姬虞察覺白潛的神速進步，驚愕之餘，心也平衡不少。

    之前白潛給她的感覺，極其複雜，還有些矛盾。時而像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時而又像個久經風霜的成熟男子。

    此時察覺白潛對軍國大事雖應答自若，旁征博引，但很多細節處，都明顯不了解，更像是讀書之後印證，她便猜到，白潛是因讀書而來的諸多領悟，便也樂得指點。

    剛從蜀國武都的傳送大陣出來，一輛馬車已在等候。

    駕車的是個妙齡少女，馬車外麵看著，三兩人都有些擠，進去之後，卻別有洞，茶幾桌椅俱全，十幾人也不會擁擠。

    姬虞一點也不生分，坐在茶幾前，自己倒茶，嫉妒道：“秦萱，你們家可真闊綽！就這馬車，諸聖世家也沒幾家有！”

    “此車是先祖打造，當初一共兩輛，一輛獻給了秦王，一輛傳家。”蒙麵的白衣女子眸中笑容儼然，道：“五公主若是喜歡，我們秦家還有鑄造之法，可以給你打造一輛！”

    “少來！本公主可拿不出那多錢！”姬虞翻白眼道：“再！就算有了車，本公主也怕養不起！”

    秦萱望向還站著的白潛，微笑道：“白公子，你可別見外！女子和五公主是舊識，白公子是五公主的朋友，便也是女子的朋友，那些繁文縟節就免了，隨意吧！”

    “多謝秦相！”白潛道謝入座。

    姬虞不高興道：“秦萱，你嘴上我們是朋友，卻派人到我們晉安，監視我們一舉一動？”

    秦萱給白潛倒了杯茶，從容道：“五公主，我們私下是朋友，兩國也是邦交，但國家之間，互相傳遞消息之人，肯定有！你可別告訴我，武都沒有你們晉國的探子！”

    姬虞大笑道：“我不就是開個玩笑嘛！”

    秦萱笑道：“‘海到無邊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已入玉海金山，神洲聞名！我若還不知白公子，豈不要被人笑話？”

    姬虞警惕道：“秦萱，我們是朋友！我可告訴你！白潛是我們晉國人，你也別動歪心！”

    秦萱美眸掠過一絲訝異，微笑望向白潛，問道：“據我所知，白公子好像原籍吳國滄州吧？”

    白潛點頭，道：“家破，被人丟入丹江，好在得救！”

    姬虞悄悄給白潛使了個眼色，道：“如今，他已入我公主府！”

    秦萱唇角彎起，打趣道：“五公主移情別戀了？”

    “當然不是！”姬虞翻白眼道：“白兄和本公主亦師亦友！如今已入我公主府，是本公主的老師！”

    秦萱美眸深處掠過驚異，笑道：“要不是公主傳信於我，我還不知道公主和白公子微服來訪！晉安還有一個假的五公主和一個假的白公子在掩人耳目，兩位此來，有什大事？”

    姬虞神色一肅，道：“滅吳！”

    秦萱斟茶的玉手略微一僵，瞬間又恢複自然，給兩人倒了茶，看了眼白潛，道：“願聞其詳！”

    馬車本要回秦家莊園，半路卻拐道前往王宮。

    馬車徑直入宮，在一處偏殿門口，三人下車。

    秦萱素手輕揮，馬車瞬間變成一個兩指大的精美玉雕，落在她掌心，繼而消失不見。

    白潛記憶中雖聽過這種傳聞，卻還是初次親眼目睹，暗自驚奇不已。

    秦萱轉頭笑道：“白公子若是喜歡，女子可以將此車送你！”

    姬虞如臨大敵，擋在白潛麵前，不高興道：“秦萱，你這做可不厚道！”

    秦萱微笑道：“白公子是公主的老師，不是奴隸吧？女子也想拜白公子為師，送個見麵禮，有何不可？”

    白潛哭笑不得，道：“秦相莫折煞在下！”

    秦萱正色道：“女子並無虛言！”

    姬虞慍怒道：“秦萱，我們還有合作，你別太過分！”

    秦萱從容道：“女子欲拜師，上進求學，有何過分？”

    姬虞語塞，肅容道：“白兄不會留在蜀國！”

    白潛打圓場道：“在下區區商人，才學微末，不敢有辱秦相尊聽！”

    秦萱微笑道：“女子隻是掛名丞相，其實也是商人，琪妹才是本國丞相！女子想跟隨白公子學習，還請白公子準允！”

    姬虞惱怒道：“你真打算離開蜀國，跟我們去晉國？”

    秦萱微微一笑：“有何不可？”

    姬虞不憤道：“你可是蜀國雙壁，神洲十大女公子之一！就不怕本公主翻臉，將你軟禁在晉國？”

    “公主，失了方寸可不好！”秦萱訝然失笑，道：“女子於蜀國而言，無足輕重！”

    姬虞神色一滯，臉色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