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家師傅送的禮物,雖然兩人是最為親密的關係,月白還是隱隱有些不好意思。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窘迫,男人肩膀聳動,笑得很溫柔,聲音像是音律一般,調子剛剛好。
月白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葉菩提卻是笑得更開心了。
不過這東西貼身設計,柔軟舒適,女性必備神器,這個世界可沒有這種東西,月白想想還是全部收下了。
不過師傅是從哪拿出來的?
想到這,月白不由臉色一白。
葉菩提笑意盈盈的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一回事,感覺就突然多了一個空間一樣。就像是娘子的儲物袋,但是我卻拿不出實物來……”
月白一聽,心漸漸沉了下去。
師傅這是記憶即將恢複的征兆?
縱然心中不安,日子還是要過的。
閑來無事,月白便尋來了針線,縫製了兩個錦囊。
絞了兩人各自一段頭發縫在其中,再混著木樨花的香料,繡上鴛鴦戲水的圖案,月白喜滋滋的將其中一個送給了自家師傅。
“這鴨子繡得挺生動的。”
月白:“……”
春光越發明媚了起來,眼看著四月八越來越近,轉眼就沒幾日了,月白越發的惶惶不安。
看著石桌上燙金的邀請函,圓潤的字體筆鋒卻淩厲,那些細碎的記憶,那黑色的衣袍,莫名出來的牛魔王夫妻,就像是一張鋪蓋地卻又細密的網,將她牢牢的束縛。
那些不安被她可以壓抑在心底,平日維持著冷靜漠視的模樣,就好像如此。那些事情的蛛絲馬跡就不會連接起來一般。
她就像是躲在殼的烏龜,以為隻要不探出頭來,就會使安全的。
但是隨著這一,四月八佛祖誕辰的到來,她龜殼上的裂痕愈來愈大。
即使再不願,但有些事自己還是得麵對的。
雖然隱隱感覺到這一次的事情並不會那簡單。
興福寺,處於長安東邊,在東市與興慶宮之間的街道上。占地頗廣,建築雄偉。
因為善無畏大唐國師的身份,這待遇自然是高了起來。
賜住的南塔院乃是大唐國土寺廟中數一數二的。
月白同葉菩提百無聊賴的坐在馬車。向興福寺駛去。她的本意是拒絕此行的,但是送拜帖那日,數個沙彌光禿禿的腦門齊齊反光。引得無數鄰街坊上門圍觀,堵得水泄不通。
而她店中的食客見此,更是眼放狼光,看他們一家子人的眼光都變了。
“恭喜恭喜…”
“得到大師的邀請,真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
沙彌一走。圍觀的人都馬上前來給他們道賀。
要知道在佛教盛行的這個時代,他們能夠拿到國師的帖子是多大的榮耀!
這大的陣勢,月白此行自然就無可避免了。
她可不想以後在長安待不下去,況且有些事情是無論你怎樣躲避,總是逃不開的。
而且,身旁有他相陪。縱使龍潭虎穴,又有何懼?
馬車在距離興福寺三十丈遠的地方停下來了,接下來的路按照習俗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過去才方顯虔誠的。月白雖然不信神佛。但是也不能做的太過出格。
便隨著葉菩提的身後下了車去。
但是她未料到下來看到的場麵如此恢宏,甚至在三十丈的地方出動了地方官兵維護治安。
今日來拜祭還願的人很多,簡直到達了人山人海的境界。
進了寺門,經過一條兩岸都是古鬆的長長石板道路,便進入的大雄寶殿。
興福寺正殿中央是趺坐在長方形須彌座上釋迦摩尼佛。左迦葉、右阿難兩尊者和兩菩薩侍立。
左次主像是彌勒佛,重雙腳。各踏蓮花一朵。右次主像是阿彌陀佛,趺坐在六角須彌座上。
左極文殊乘獅,右極普賢乘象居右。
佛壇兩極端前角,是持長劍,瞋目怒視的甲胄護法王。
後麵還有羅漢堂。
月白看著虔誠的信徒繞著寺院一個圈的叩拜過去,連自己看著都覺得累。
兩人在大雄寶殿佇立半晌,也不見有人來招待他們,手拿著那張燙金的拜帖,月白一時搞不懂這葫蘆究竟是賣的什藥了。
葉菩提遠遠看著那大殿中央釋迦摩尼佛像,他的臉在滿殿的佛像莊嚴金碧輝煌中,愈發顯得瑩潤如玉。
興福寺廟的釋迦摩尼是立佛,左手下垂結了與願印,右手屈臂向上伸結了施無畏印。
這一垂一伸分別代表著能滿眾生願,除眾生苦。
月白的嘴角不由勾起一絲嘲諷的笑。
“這世間千千萬萬的人有著數不盡的願望與祈求,縱然佛祖法力無邊,也是不能一一實現。況且佛祖真能滿眾生願除眾生苦,世間又哪來那多受苦受難的?”
“娘子!”聽到月白大不敬的言語,葉菩提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周遭有許多人看著。
“拙荊妄言,還望佛祖恕罪。”葉菩提表情凝重了起來,雙手合十。
“相公你這是做什?!”
世間誰能經受得起菩提尊者的一禮,即使是這漫的神佛,即使是功德無量至高至上的釋迦摩尼佛也是不行的!
月白大驚,心中又怒又替自家師傅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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