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女子走進房間，盈盈施禮。

    “鮫見過諸位大人。”

    慕朝雨沒話，楊瀚庭卻是冷冷的哼了聲：“楊紹文他是什意思，想讓他包養的粉頭來伺候我們？”

    聽了這話，風塵女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表情。

    “楊大人先別急著發火。”餘玖勸道，“鮫姑娘是來看病的，不是陪你喝酒的。”

    楊瀚庭愣住了。

    慕朝雨取出方帕子來，遞給餘玖。

    餘玖示意鮫姑娘坐下來，把帕子展開，蒙在她的腕上。

    慕朝雨替女子診脈的時候，從來不會直接用手指觸到對方，算起來這隻有餘玖是個例外了。

    慕朝雨垂著鳳眸細細感受著脈象。

    鮫低頭，看也不敢看慕朝雨。

    楊瀚庭則是滿腹狐疑，卻又不敢問。

    慕朝雨診脈時的規矩他是懂的，這時候亂話隻會招來慕朝雨的一通罵。

    慕朝雨又替鮫診了另外一隻手的脈象，然後收回手。

    一旁早就備好了淨水盆，慕朝雨起身去淨手。

    楊瀚庭嘴角抽了抽。

    慕朝雨這習慣也真的是沒誰了，診脈時連手都沒碰到對方，完事後還要淨手。

    餘玖把剛才診脈用過的帕子收了起來，放進了隨身的藥箱。

    另外又取出塊幹淨帕子遞給慕朝雨擦手。

    鮫不安的絞著手指，“勞煩郡王爺了。”

    慕朝雨“嗯”了聲，重新坐下來。

    “鮫姑娘的病可有法子治？”餘玖問。

    慕朝雨淡淡道：“好好調養，活個十幾年不成問題，但不可勞累，不可受情緒變化影響。”

    鮫垂淚，“鮫就是現在死了也知足，能得千總大人照拂，為鮫保有最後的清白，來生鮫願做牛做馬報答千總大人。”

    楊瀚庭在一旁聽的發蒙。

    “你們……在什啊？”

    餘玖指了指鮫姑娘，“這件事還是寶月哥告訴我們的，鮫姑娘以前家中是香門弟，因為父母偶然收留了個長洲國的人而被牽連，最後父母慘死，還被抄了家，她則被賣到了這，要不是千總大人照應著她，她早就病死了。”

    楊瀚庭瞪著眼睛，“你的意思是……我堂兄跟她不是……”

    “他包下她也隻是為了照顧她。”餘玖笑眯眯的。

    “可他已有家室，做這種事會讓嫂子誤會！”楊瀚庭怒道。

    慕朝雨不動聲色的端起茶盞，“楊大人，這話前先想想你遠在京城的府邸，想一想你的後宅……難道都要像你似的，全都抬回府去？”

    楊瀚庭頓時慫了。

    “那些都是被我贖身出來從良的，我又沒有娶正室夫人。”

    “千總大人隻是為了照顧她，又不是要娶她，為什要抬回去？”餘玖不解的問。

    楊瀚庭被這師徒兩人懟的沒了話。

    鮫起身對著楊瀚庭盈盈下拜。

    “千總大人真的是心懷坦蕩，他對鮫從來都是以兄長自居，上次偶然被您撞見也是因為鮫覺得自己不堪，怕連累了他，想著還是死了幹淨……”

    楊瀚庭低了頭。

    上次他闖進來時看到楊紹文擁著這個女子，還當他是……

    鮫輕咳著，“我自知活不多久，所以不想再讓千總大人破費銀子，我已然身無牽掛，就算是活著也沒什意思，又正遇兩國交戰，要是讓外人知道千總大人維護我這樣一個不幹淨的人，恐怕會有損他的名聲……”

    楊瀚庭咬牙，“什屁話，他會懼怕這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