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至親疏
春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雖然她自己隻覺得,自己就是隨隨便便睡了個懶覺罷了。
第一個發現她的蘇醒的,當然是四番隊的醫護人員。
既不是她的丈夫藍染右介,也不是她的兒子,生活不是言情劇,哪兒來的那多巧合和浪漫。
春緒所在的病房,窗戶朝西,傍晚時分醒來的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窗外夕陽投射進來的霞光。仿佛是睡了一個好覺,一覺無夢,沒有前世今生,沒有生離死別,沒有石中劍,沒有許久,當然,也沒有藍染右介。
春緒覺得自己難得睡了如此安穩的一覺。
所以,當發現她醒來的四番隊隊員告訴她,她這是昏迷了一個多月的時候,連春緒自己都被嚇到了。
雖然她精神上沒有自己長期昏迷不醒的自覺,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反映了她的狀況。即使自我感覺良好,但是事實上她的身體還是相當虛弱。
說實話,這次昏迷的原因她自己都不清楚,而且石中劍也沒出來找事,或者說,解釋什。
那,隻好認了卯之花隊長給出的診斷結果,勞累過度了吧。
其實“未知”是一個很可怕的概念,讓人總是無所適從,之前的昏迷總是事出有因,或者說她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這次的沒頭沒腦,讓她有些不安。
雖然最近謎之傳言甚囂塵上,但是一直以來在外人麵前表現得始終是一個好丈夫的五番隊副隊長藍染右介在妻子昏迷後表現一如既往,雖然暫代隊長的重任,但是他在每天從番隊下班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來到四番隊的監護病房,探望自己的妻子。
在下班前得到消息知道春緒醒來,和往常有所不同,藍染推著秋太給兒子春之介特製的娃娃車,來到了四番隊。
“篤篤”的敲門聲傳來,右手上還掛著點滴,半倚半躺著的春緒正在發呆,聽到有人敲門,雖然現在她的靈壓已經微弱到連門外人的靈壓都感覺不到,但是大概是母子連心,她知道門外是她的孩子。
小哥哥雪之在她醒來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不過他的到來也沒什特別的作用,春緒的狀況放在那,即使他來了也不能出院,而且雪之帶來的美食,如今腸胃虛弱的春緒也無法享用。
世界上最令人難過的一件事恐怕就是珍饈在前隻能看不能吃了吧。
“請進。”看著窗外的天空,春緒無意識地舔舔嘴唇說道。
門被拉開,春緒看到了她的丈夫抱著她的孩子站在門口,別過頭繼續看夕陽,春緒開口:“右介,你來啦……”
後半句已經接近輕聲。
浮竹春緒這輩子做過很多冒險的事情,更是一度遊走在刀尖之上,但是,真要說起來,讓她拿出最大的勇氣的一件事,就是對她如今的丈夫提出結婚請求,俗稱求婚。
不是矯情的人,但是此時此刻,看到他還是有點心酸。
自己這種破爛身體,對於別人而言,不管怎樣都是一種負擔吧。春緒在受傷退役後沒少頹廢過,但是在幾位兄長的愛護,甚至可以說是驕縱下,從來沒產生過自己就是個負擔,是個累贅這種想法。
那個時候她的頹唐,也不過是隻是因為她的個人原因,是她覺得自己無法發揮自己的價值,而現在,她覺得自己不但沒價值,而且產生了負價值。
這是不該存在的。
意識深處,接受過鐵血教育的她,隱隱有這樣的一種認知。
將對著新環境好奇,睜著眼睛眨呀眨四處看的春之介放在了春緒的腳邊,穿著死霸裝佩戴著副隊長袖標的藍染看了眼輸液瓶上的說明,然後坐在了妻子的身邊。
“春緒,感覺怎樣?”伸手摸了摸春緒的額頭,他直視著春緒的雙眼問道。
短發的女人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嘛,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啦右介,”她看著丈夫的臉,歎了口氣,“這段時間很辛苦吧……說實話我今天知道自己睡了一個多月也有點驚訝,好像隻是好好睡了一宿一樣。”
“還好,雪丸很乖,而且十七先生他們也都有幫到我,你不用想太多。大家都很擔心你。還好現在你已經沒事了,過幾天我們回家,怎樣?”發現春緒的體溫很正常,他將手從春緒的額頭上移開,然後轉移陣地,握住了春緒沒有輸液的右手。
春緒聽了怔了怔,但是還是把心的話說了出來,這些話她平時絕對不會說出口,大概是醫院這樣的環境,她現在的狀況才讓她說出這樣的話。
“有我這樣的妻子,很困擾吧。”並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甚至是篤定。
病房本來就安靜,春緒的話出口之後,氛圍一瞬間接近寂靜,好像能聽到的聲音隻有輸液器液體低落的聲音和兩個大人的呼吸聲。
“咿呀——”被父母無視,自己躺在床尾盯著天花板自娛自樂的春之介不知道看到了什,發出了嬰兒特有的聲音,打破了室內幾乎凝固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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