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人夠矮，就不要低頭

    春風襲來，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幔帳隨風輕搖。劉丙掀開布簾，通過布簾看向那遠處，布簾敞開著，帶進幾縷雨絮，李茂凱感受著風淋雨冷。

    “殿下此話何意？”李茂凱低語道。

    “乾元跟齊國向來兩國交好，唇亡齒寒。自從三月前因為一封血書讓父皇下令攻齊。將軍可能不明白父皇心思，我是最能明白的。就在將軍出發之日，父皇整日對著血書歎息。所以父皇對攻齊之事已經產生了後悔之意。”劉丙輕聲道。

    李茂凱咳嗽一聲，對劉丙的話還是比較讚同。“殿下請繼續。”

    劉丙俊秀臉上泛起微笑，聲音帶著磁性，看了行走路上的風景繼續道：“長白一戰，雖受益者是我乾元，但損耗最大的也是我乾元。父皇已經下了攻齊令，明白不可能收回。所以，父皇最希望將軍能戰敗而歸。”

    “為何？我僅是七便攻下了齊國。如此，還不夠好嗎？”李茂凱蹙眉道。

    “好是好，可是我乾元已經吃的有些撐了，沒有足夠的人守衛。將軍曾攻齊需要四十萬，為何父皇隻撥給將軍二十萬人。原因無他，將軍手握我乾元舉國之兵，如果將軍造反，誰能阻擋。軍評第三的龍驤將軍張立新？算了吧，他可是跟將軍關係好的很，父皇根本不敢用。哪怕現在任何一個臣在父皇麵前起對將軍不利的事情來，將軍都危在旦夕。”劉丙平淡道。

    “可是，陛下知我之忠啊。”李茂凱低吼道。

    風吹白衣飄飄，咧咧作響。劉丙摸了摸發髻繼續道：“就是因為陛下知道將軍之忠，所以才沒有將將軍立刻拿下。如今每父皇桌上都有彈劾將軍的折子，父皇對將軍的忠義之心早已經磨滅。如果沒有木王爺那日斷臂以安君心，恐怕將軍已經入了詔獄了。”

    “齊國剛剛攻下，如今兩方都虎視眈眈，假如我回去的話，我方軍隊隨暫時不會出事，但時間久了，還是要被瓦解殆盡。假如不回去，陛下最後對我的那點信任都要被奸佞臣子給磨滅了。”李茂凱心想道，表情很是嚴肅，無奈。

    “如今將軍隻需三日一書，書信內容我自會告訴將軍。不僅木王爺可解救，而且更加能安君心。”劉丙輕聲道。

    “請殿下明示。”李茂凱起身行禮道。

    “將軍欠我一個人情，就不要躬身這低了。”劉丙扶起李茂凱。

    “等下葬後，將軍隻需寫上，要豪宅一座，錢三萬。待三日後，將軍繼續寫上，要自己兒子升左將軍。再待三日後，提出跟父皇結為親家，娶和順公主即可。”劉丙在李茂凱耳邊輕聲道。

    李茂凱聽完蹙眉道：“我李家向來樸素簡樸，如今豈不是要有負先祖家訓。”

    劉丙又重新掀開車簾，眼睛微眯道：“救不救木王爺，皆在將軍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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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當太和殿，紅葉道觀內。燭光跳動，一池春水，寒光如注。

    湖心亭去棹，慢看煙波，伴著春風，想要歌頌起詩賦。雲暗，未到傍晚，蕭風鷺起，便下起雨來。秦千皓咳嗽一聲，看著漫雨絮溫笑道：“相思若雨，飄滿城，盡飛絮。”

    滄瀾老道捋了捋胡須，看著秦千皓脖頸上生汗，微笑道：“又在想葉惜雪？”

    秦千皓回過頭望向滄瀾老道，拿出那日姑娘給的手帕溫笑道：“我突然想起了那日青樓下的姑娘。你她在哪個公子哥懷，綻放春心呢。”

    滄瀾老道撇嘴，眼睛微眯，搖了搖頭。笑道：“那女子太過妖嬈，就你這身板先不談老漢推車，就是你都受不了。”

    那日滄瀾老道同樣了此話，秦千皓反駁下。如今，秦千皓再也沒有反駁，而是望向際道：“一群人罵你不正經，如今我看你，道士是道士，正不正經我不知道了。”

    滄瀾老道挪了挪屁股，坐在秦千皓身旁，秦千皓白色寬衫散發著儒香，讓滄瀾老道臉上又露出笑模樣。

    秦千皓瞥了一眼滄瀾老道，歎氣道：“不正經老道，我曾江湖是座大山，武當也是座大山，莫談江湖，我連武當都翻不過去。如今卻是，莫談武當，我連太和殿都翻不過去。”

    滄瀾老道坐在地上，也不嫌棄地上涼，就坐在秦千皓身邊，看著遠處被雨打蔫的花瓣道：“太和殿還是低了，武當也低了，隻有江湖才勉強夠高。麻雀雖，但它擁有的是整個空不是嗎？”

    “可是我不是麻雀，我是一個快死的人了。”秦千皓完，又咳嗽一聲道。

    秦千皓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手帕上帶著些許斑斑血跡。

    滄瀾老道摸了摸手拂塵，將遠處那盆花卷到眼前，道：“這花雖被風雨蔫了，但還是餘留些香味。”

    秦千皓望著滄瀾老道手中的花，微笑，眼睛眯起來，很是清秀。

    “明日就是采茶時，我能不能變成麻雀飛出武當，就看明日了。”秦千皓站直身體，左手緊握兵書，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