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已是拂曉時刻,紅彤彤的太陽越過群山,從東方緩緩升起,照亮這片靜悄悄世界殘留下的陰影。空氣很是清新,處處透露著涼爽,帶走身上本就不多的熱氣,也許是之前那極為恐怖的餘波將汙濁的氣息帶走,留下的是從遠處補充而來的潮濕氣流。可惜,以往能夠清晰聽見的鳥語獸鳴,今日卻是難以相見,畢竟大多動物蟲子,在感受到危險之時,已經早早離開這,即使有些腦袋不靈光的,或是年齡大的,也皆在這餘威下見了閻王。
姬若曦靜靜看著這一切,從那場生死之戰的震驚到如今的漸將平靜,他感受頗多,也成長許多,眼界自然也是不同。雖然曾經,是小時候,他猜想著那些修仙大能與自己究竟有什不同,他們又擁有著何等的力量?知道他們能夠排山倒海,禦劍飛行,可是遠遠不如今日親眼所見來得有衝擊力,即使之前的嬴魚入侵,龍霆雷劫也遠遠不如。如今,姬若曦心中最渴望的是能夠擁有匹敵掌教玄清的力量,以報家族血仇!至於其他,姬若曦從不敢想的太多,生怕自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將這股血焰掐滅。所謂執念,恐怕便是如此了。
蒼雲宗還清醒的眾首座,心神都漸已放下,圍在掌教玄清的身邊,或是為他壓製體內暴走的劍意,或是為他穩住傷勢,塗抹藥膏,都不曾注意到天空之上,一抹縹緲無形的黑氣,盤旋,如同雲煙一般,緩緩向著龍人旱魃孟章的屍體飄來。至於沉浸於思維之中的姬若曦,既離得極遠,心神又不知飄到何處,更不可能發現這等變故。
那無形飄蕩的黑氣,是青龍神君孟章被陰濁氣息侵蝕的魂魄,雖然大部分已經融進那副龍人旱魃之軀,但仍有剩下的還沒有融進去。現在如同煙雲塵埃一般飄蕩在天空中,就如風中殘燭,海中孤舟,時刻有熄滅傾覆的危險。但是,從根本上言,旱魃孟章還未真正死去。玄清真人那霸絕天下的一劍,雖破開了龍人旱魃的軀體防禦,也撕裂識海中的精神防禦,卻依舊沒能將那藏匿於識海深處的魂魄盡數絞殺殆盡,反而是將其崩出識海,崩出這副恐怖的軀體!當然,這飛出身體的殘餘魂魄也不是絲毫未傷,且不說被陰濁怨氣所侵蝕,就說在這股力量下逃得性命,也讓這剩下的小塊魂魄元氣大傷,除非能夠重新回到那副軀體,否則,片刻之後便會消散於這天地之間。
黑色煙氣漸將逼近龍人旱魃的**,似乎是恢複了些理智,驚起了些細微波動,令飄散在空中的陰濁之氣陡然一顫,而後,黑氣如煙霧般從旱魃軀體的諸多傷口,口鼻耳朵滲透進去,使得原本失神的眼睛逐漸恢複了些神采。
“咳咳咳!!!”
數口鮮血滲出,眼前人影,隱隱綽綽,逐漸變得模糊不清,五感漸將失去,身體已經不受思維控製,連神識也變得極為萎靡,是玄清已步入死亡之邊緣,徘徊於奈何之橋邊。
眾人神色極為焦急擔憂,竭盡全力試圖穩住玄清的傷勢,然而,他**上的傷口太多,幾乎每一處都被暴走的劍氣撕裂,運行靈力的經脈更是傷痕累累,若非有著劍骨的支撐,恐怕玄清早便魂飛魄散,身死道消。而眾人除了將靈力輸入玄清體內,為他壓製混亂的劍意之外,別無他法,可是,就這般放任傷勢惡化也是萬萬不行!
“師兄!一定要堅持住!”
“該死!!究竟該怎辦?!難道要讓我們眼睜睜看著玄清師兄死去嗎?!”脾氣最為火爆,性子也是最烈的默軒峰首座玄川真人不住怒罵道,“玄竹!你還有沒有什更厲害的丹藥,都給我拿出來,先救了人命再說!”
“有倒是有······”
“那還磨嘰什!還不趕快拿出來!!”玄川直接打斷玄竹的話,伸出一隻手直抓住玄竹真人的衣領。
“可是······”
“可是?!還可是什?!”聞言,玄竹真人不禁一怒,連忙撥開玄川真人的手,未待其發怒,接著便聽玄川口出惡毒言,“難道說,你,舍不得?!”
“你!混賬!混賬至極!!!”玄竹橫目嗔怒,麵色通紅,指著玄川鼻尖,竟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都別吵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先想想怎救師兄才是要緊事!”瀠泓峰首座玄鴻真人不住插上嘴,欲緩解二人矛盾,將二人分開。可是都在氣頭上的兩人根本不聽他之言,反而愈演愈凶。
“我說錯了嗎?你就······”
“都給我閉嘴!!!”
“玄一師兄!”
“尤其是你,玄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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