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入京十日,為趕在年終前歸國,三國使團很快催促與東楚製定通商往來章程以及年後東楚派遣使臣出使三國一幹事宜。
在這其間,司空影痕又私下跟趙牧笙見了一麵,這次她帶上慕修堯一起,三人約在郊外的山。
來的這座山不高,但是山上有水質清甜的泉眼,是以時常有遊人來此處取水烹茶。
京都所在的豫州偏北,樹葉變黃成片地落下,鋪了一地的金色。
慕修堯扶著司空影痕從馬車上下來,便看見趙牧笙一人獨自坐在落滿樹葉的樹下,十步開外就是那泉眼。
雪痕取了泉水在小泥爐上煮沸,見兩人來了,便躬身跪回趙牧笙身後。
司空影痕把手拎著的籃子放在趙牧笙麵前的席子上,自己則與慕修堯二人跪坐在對麵的軟墊上。
“水沸了,你來得很早。”
趙牧笙把沸了的水衝入紫砂小壺,將茶葉洗了一遍再加第二泡水。
沸水入壺,熱氣冒出來,把他的臉遮得有些模糊。
“南越都城四季如春,如此層林盡染之秋甚是少見,我來尋這最後一抹秋。”
一片細小的葉子打著旋兒落到司空影痕麵前,她伸手將葉子撿起來賞玩,
“倒是高雅,那我豈不是擾了二皇子的雅興…”
一對比這些人,她真覺得自己實在俗氣得很,哪有這思想境界。
趙牧笙搖頭,“若沒有好友相邀,在下也見不到如此美景。”
茶沏出來,司空影痕接過茶杯,茶香清淡,與此番景色甚宜,“好茶。”
品了茶,她把籃子打開,麵是一包油紙包著的藥材,底下壓著一張折起來的書箋,
“底下人從南疆帶回來的,都是好東西,有你一份。”
“你這雙眼睛,怕是沒閉過吧,被你如此盯著,可見那南邊真有潛伏在暗處的東西。”
他曾見過很多次司空影痕對危險的感知,敏銳得像狼一樣,她提了十二分的精神提防南邊,這讓他也不得不警惕起來。
司空影痕低聲一笑,“差點把命都搭上,我可不敢閉眼,算上秋獵,已經是第三次了。”
武林、朝堂,沒有他們不敢動的,況且還有她能撿回這一條命的原因,南疆與她,恐難和平相處。
她想了很久,還是應該讓南越把南疆盯著,不能是她一個人受這種憋屈。
“秋獵那事還沒有明確的證據指向那邊,我認為你不能隻把精力放在這一出,如果幕後主使另有其人,豈不是鬆了警惕叫人鑽空子。”
雖然他和她都心知肚明,這事十之有八是南疆人幹的,但多年籌謀,他不會在沒有絕對證據之前胡亂下結論。
這人話什意思司空影痕哪能不知道,慕容峰和趙牧笙兩人已是死敵,這仇一輩子都化解不了。
若她有這一個死敵,必定出什事都會懷疑到那人身上。
“西涼那邊局勢膠著,他要是敢來招惹我,代價不是他能承受的。”
隻要慕容峰敢動手,她就要讓他知道失去最重要的東西是什滋味。
“這倒也是,聽說你埋在西涼的釘子給慕容峰添了不少麻煩,想來他此刻正焦頭爛額,不知該如何是好吧。”
自從五皇子回到西涼,慕容峰就沒好過,這樣一來,她能清淨不少。
說到慕容峰就不得不提起這兩日發生的事情。
“派人送去的賀禮,不知二位可喜歡?”
司空影痕與慕修堯相視一笑,“多謝好友相賀,滿心歡喜。”
這幾日收到的賀禮都是晚間悄悄送進來的,倒也不少,趙牧笙送來的是一對玉雁,雁是南越民間成婚時必要的聘禮,她能感受到這份賀禮的心意。
“喜歡就好。”
“你這次做的事情太出格了,恐怕我們一離京,彈劾你的奏本能雪花一般落下。”
但凡講道理一點的人,都做不到這地步,偏生司空影痕是個不講道理的,她做事看似以理服人,根本就是拿武力鎮壓,蠻橫得叫人瞠目。
司空影痕不以為然,若人人都對她所作所為心服口服那是天方夜譚。
“太平盛世雖然是文官的天下,但他們的嘴到底沒有我的劍鋒利。”
趙牧笙不禁失笑,“我什時候也能學到你這流氓作風,說不定很多事情都能簡單許多。”
她搖頭“這可不一樣,我若要走,隨時可以丟下這離開,你們不行,好友,我知道你可以,這天下,當有你趙牧笙一份。”
生逢亂世,不愁成不了大事,太平盛世,能成就一番事業的人則少之又少。
當今世上,能成就太平盛世大事業的人,無非就眼前這些人,趙牧笙可成。
趙牧笙拱手回道“那便承好友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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