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未來的老爺們已經進入城休息，基本上，城市許多地方被控製住。波萊特身邊跟著一群貴族子弟，經過處理死人事件，他們關係看起來好了許多。

    不論在哪，勇氣與冷靜，都是做領導的基本。

    他在城外毫無顧忌處理亡者，他身上粘滿了碎肉與鮮血，他幹的活最多，他沒有遮掩鼻子扭扭捏捏，他才十五歲，他是現任伊登公爵指定的下任伊登公爵。

    毫無疑問，假如他的劍術好一點，絕對是一位非常有勇氣的騎士。

    波萊特帶著一幫人在熟悉街道上流連，到處有站崗，重要高處樓塔，時不時探出兩個頭顱。一群群騎馬戰士來回呼嘯而過。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城市，已經麵目全非。他在一個飯館轉了圈，麵沒有人。

    沒有活人。

    肥胖的莉娜仰睡在一張桌子上，她撐開著雙腳，胸前有一個血洞，流出的血已開始幹枯。她雙眼緊閉，張開嘴像是要嚎叫什。

    她曾經是這個飯館的主人。

    這個人以前沒少打罵他。波萊特想，你肥嘴睜得再大，也發不出聲音了。

    她再也不可以用這大嘴辱罵他了，肥手已斷，再也沒有機會扯拉他的耳朵了。

    但是為什他有種悲哀的感覺？波萊特抿嘴匆匆走出去。

    穿過了祈禱廣場，噴泉還在噴灑尿（水，隻不過是間歇性的，過一段時間噴一下，斷斷續續。這一大群人晃悠著，有侍衛，有未來的老爺，還有個真正的老爺爺。

    除了真正的老爺爺，其他都是年輕人，至少要比老梅年輕得多，真是苦了他，還好柱著魔法杖。

    跟隨的沒有人話，他們都知道波萊特從哪來。

    不過實在的，他身體記憶對這非常熟悉。但他又感覺非常陌生，那是另一個靈魂。

    這所有一切，屈辱與怨恨是那強烈，但另一個聲音又告訴他，這所有跟他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他還是忍不住走回曾經住了十四年那。

    那是“家”嗎？

    到了門口，他卻走進隔壁。那大門敞開，隱約可見麵的淩（亂不堪。

    在廚房，找到了一個老頭。

    他也死了。

    老頭坐在地上，依偎著牆壁。他死不瞑目，但嘴卻是咧開詭異笑著。空洞的眼睛直愣愣看著對麵一個櫃子。波萊特知道，櫃子放著食物，多數情況下，是黑麵包。現在櫃子是開著的，空空蕩蕩。

    波萊特聳聳肩，老頭死了，真可惜。他也沒機會打雜種了。

    他心一陣煩悶。

    死就死唄，關他什事？對了，老頭打他時打得可狠了。是不？一個可惡的人。他轉過身，看向那些門外門內的人。

    他突然感到煩悶躥上腦袋，煩躁一下子頂出他的聲音：“誰殺死了他？”

    “誰殺死了他？”波萊特大吼。

    眾人麵麵相覷，都是莫名其妙。現在是戰爭啊！

    梅咳嗽一聲。“我們都出去吧，讓少爺冷靜一下。”

    馬克聳聳肩，忍不住：“士兵殺的，你看他傷口，顯然是劍傷。不是姆薩城的士兵，就是跟姆薩戰鬥的士兵幹的。反正不是我們這的人。”

    波萊特感受著耳雜音，麵的各種怒吼，哭喊，夾雜著女聲，孩子聲。讓人心煩意亂。

    或者是這樣子讓人煩悶的吧？他呆呆出神。

    外麵的托德時不時仰望空，他忍不住問梅：“瑪格巫呢？我怎沒有見到佛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