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事？”

    貴妃瞪眼道：“你阿爹身子不舒服，你不趕來服侍左右，還與旁人吃酒，你這是為人子應該做的嗎？”

    “我怎了，”大皇子不以為然，“太醫令不是恙嗎？再我在自己府喝，又沒出去，旁人如何能知道。”

    “你知道什，”貴妃道：“那些太醫最是貪生怕死，便是明知不好，也會遮掩幾分。你阿爹素來勤勉，若當真恙，怎會停朝？”

    “那就是阿爹實際的情形已經不好了？”

    那他豈不是就要登位了？

    大皇子先是一慌，很快便是狂喜。

    貴妃垂眸沉吟，抬眼見兒子喜形於色，立時皺眉道：“你這是什樣子，快給我收了。”

    大皇子不以為意的撇嘴，但見貴妃眉頭越發皺緊，便隻得斂了些許。

    煙翠端著醒酒湯進來，貴妃催促大皇子喝了，又讓煙霞再打了水，讓大皇子好生洗漱一番，才道：“你阿爹病的這些時候，你連麵都沒露。今既然入宮，便過去看看，好生服侍一遭，也免得你阿爹心寒。”

    大皇子答應了聲，便去往福寧宮。

    此時的福寧宮一片安靜，內侍們全都束手躬立在殿外，看到大皇子過來，站得最外邊的內侍急忙迎來，臉上笑得很是燦爛。

    大皇子很隨意的點了下頭，問：“阿爹病情如何？”

    內侍往殿門口掃了眼，聲回道：“聽太醫令是偶感風寒，隻是每日頻頻進藥，卻不見好。”

    大皇子轉眸看他，內侍急忙垂頭，表示恭謹。

    大皇子玩味的笑了笑，道：“進去通傳吧。”

    內侍行了一禮，往後退了三步，才急忙往殿行去。

    大皇子卻因為他這一舉動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斷。

    看來阿爹這病當真是不輕了，這內侍都急忙來抱他大腿了。

    內侍進去沒多久，來喜便跟了出來。

    大皇子快步上前，一臉憂慮，“阿爹可好些了？”

    來喜眉頭微蹙，隱帶憂色的歎了口氣。

    大皇子心頭一跳，忙繃緊麵皮，做出沉痛狀。

    來喜引大皇子入西邊的內殿。

    大約因為生病的緣故，殿的光線十分昏暗，皇帝歪靠在堆疊起來的大迎枕閉目養神，不時還輕咳幾聲。

    大皇子跪地請安，皇帝擺手，聲音略啞的道：“起來吧。”

    大皇子往前湊了些許，一臉關切的道：“阿爹，這藥也喝了幾，怎還不起效，要不我去外麵延請些其他郎中，一道問診？”

    皇帝抬起略有些渾濁的眼，看一臉關切的兒子，微微搖頭。

    “不過是上了年紀，老爺來催了，不必鬧得興師動眾。”

    大皇子見皇帝才兩句話，就連連氣喘，倒是真動了些感情。

    他眼圈微紅，扶著皇帝顫顫的手，道：“不會的，阿爹受命於，乃是上的寵兒，風寒而已，再服幾貼藥，也就好了。”

    皇帝眉頭微動，欣慰一笑。

    來喜端了藥湯過來，道：“官家，該服藥了。”

    皇帝身體微動，大皇子忙幫他起身，又接了藥，喂皇帝服下，而後又與來喜一道，扶著皇帝躺下安歇。

    藥勁來得極快，皇帝很快便呼吸平穩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