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濤幾萬,一舟出海時。今有風雲見,我來浪潮起!”
詩以言誌,可以抒情。這一首五絕,可以將葉君生現如今的情懷抒發得淋漓至盡。
等在一邊的西門二公子眼疾手快,飛快地將筆墨還未幹的紙張拿過來,笑道:“君生,此詩送給我如何?”
另一邊的葉君眉嘴一撇:話都緊緊拽在手了,人家還能什?
腹誹之餘,卻是滿心腹的欣喜。
若以前在冀州,葉君生書法賣高價,還顯得名不正言不順,頗有些投機味道,那奪了這個“下第一才子”的無上榮光後,一切質疑都將煙消雲散,不複存在。
當日最終結果揭曉,揚州紙貴,不知多少人爭相抄寫名列前三甲的書法,詩詞,臨摹丹青。
尤其葉君生的,被抄錄得最多,隨手可見。
《廬山圖》大火,上麵的題詩更是火得一塌糊塗。結句迅速被口口相傳,時常可見一些讀書人背負雙手,目光深邃,非常深沉地與身邊人道:“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葉君生聲名如日中,所帶來的一係列效果更是驚人。
揚州細柳巷的筆墨店,好幾家的掌櫃扼腕歎息,跺腳不已——想當初葉君生初到揚州,手頭拮據,曾經到細柳巷賣字。不過那時候他要價一百文一幅,掌櫃們嫌棄價格太高,拒之門外。
到了現在,莫百文一幅,一字一貫都大有市場呀。
隻無奈,葉君生離開揚州出海,去哪找他寫字?再了。今非昔比,上門求字恐怕都難以成功了。
名家、大家,基本就不是金錢所能請得動的了,要等人家心情好,因緣際會才有機會。
書聖在京城的宅子,一到晚都是圍著百十號人,眼巴巴等著書聖家的下人倒垃圾,然後一哄而上,爭奪垃圾。看麵有無一張半張書聖廢棄的手稿,隻要搶到一字半字的,拿出去都能賣錢。
可恨呀,在葉君生沒有成名之前失之交臂,喪失了寶貴的機會。
未濃齋的老嚴掌櫃也是懊悔不已。當初他倒是跟葉君生買了幾幅字,可即刻又轉手賣給郭三姐了。
其實郭三姐也在嗟歎之中呢,她對於那一幅《梅花圖》依然念念不忘,對於那首《卜算子》早已背誦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隻可惜,這一首如此配景貼心的詞。不是寫給她的……
前段時間,西門二公子倒是專門念了兩句詩給她聽,“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相思纏綿,刻骨銘心,不料就得這兩句,整篇無論如何都弄不齊全。
西門二公子曾好幾次要請葉君生補全。葉君生隻一笑:“佳句本成,妙手偶得之。一味求全。反而落於下乘。”
西門二公子聽得直翻白眼:咱家寧願下乘呀,總比下流好。好不容易佳人鬆了口,如果他能弄夠全篇,便可在月圓之夜,登上郭三姐後花園的窗口,卿卿我我了。
正所謂上演一場“才子後花園會佳人”,必定成就一段佳話……咳,雖然咱算不得才子,但是“財子”總不會錯。
葉君
生不肯作,西門二公子也沒法子,唯有繼續唏噓。
這一趟出海,屬於西門家的一次正常貿易,要把一船貨物運輸到大和那邊銷售。賣完之後,又會將大和國那邊的特產捎帶回來。
一去一回,利潤驚人。
當然,利潤總是與風險掛鉤。船隻出海,諸多劫難,風浪這些屬於大自然的不可抗拒因素,遭遇上了,聽由命;還會存在頗多人為因素,例如海盜之類,也是不容忽視的危險。
汪洋浩淼,島嶼分布,往往有些亡命之徒專門截殺過往船隻,殺人越貨,無惡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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