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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帝光祭的熱鬧成正比，小巷子的騷動亦是一樣。

    一直到第一日開始，燈等人才發覺材料比預期中所需的少了不少。正如赤司所言——會將所有的付出全部賺回來一樣，現實也正迎合了這句話。

    原本在早上生意還相當冷清，到了中午來的人便不少了。

    燈在廚房幾乎是手忙腳亂，一直到了忙完中午這一陣才抽出空隙喘口氣。

    為客人提供的桔子果汁幾乎全部倒完，空的塑料瓶倒在熱水壺的旁邊，藤川一邊收拾著一邊拜托黑澤清點剩餘的材料。

    朝倉在門口負責接待，站了整個上午壓根就沒碰過椅子，累得滿頭大汗，接過了燈遞過來的水瓶才稍稍歇息。

    燈在廚房幹的事並不多，順便幫著黑澤清點起材料，結果卻發現不管是桔子果汁還是礦泉水全部都見了底，垃圾桶邊的角落放了不少打算之後拿去出賣的空瓶。

    已經到了兩點多鍾，很多人都沒吃午飯。之前赤司去門口小賣部買來的盒飯早就發完了，有些人忙著幾乎沒來得及吃。

    黑澤與藤川稍稍商量，還是拜托了赤司，記下需要購買的東西之後燈趕忙提議自己也一起去。

    “赤司可能會拎不動，跑幾趟還不如多派人。”燈說罷，藤川也認為有理，本打算再拉一個男生一起，朝著滿場子看了看卻實在找不到什能再派出去的人手。

    即使負擔很重，燈還是毫不猶豫便解了圍裙跟在赤司身後走出了教室。

    門外還有不少學生走著，有人從走廊盡頭衝了過來差點撞到燈，她往後退了一步險險躲過，然而這時才注意到赤司早在那之前便伸手將她攔在身後。

    於是早上的回憶又一次湧入腦中，燈有些莫名地看向赤司，她並不明白當時的自己所看到的究竟是什。

    總之……“謝謝。”

    他衝她點頭，接著頓了頓，道：“跟緊我。”

    燈隻顧著應他，目光從未從那赤發少年的背影上移開過。

    幸好商店離這並不遠，跟著赤司很快就到了，然而盒飯早在之前就賣完，燈鼓著包子臉皺著眉。

    他毫不猶豫轉身打算去下一家店，走到門前才發覺少女並未跟上自己的腳步。赤發少年回頭喚她：“五更，你還在那做什？”

    燈忙跟上前去，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他，說道：“這也有我們要買的東西，赤司君你先去那邊買便當，我在這購置完需要的東西就和你集合。”

    赤司抿唇，“還是一起買吧。”

    她搖了搖頭，說道：“分頭行動比較快，別讓大家等那久。”

    聽到這話赤司也不打算再反駁，於是兩人定好了集合的地點，將購置東西的紙條一分為二。本打算立即離開，赤司迅速拉住了燈，從口袋取出部分班費放進她的手心。

    他的手掌很暖。燈這想。

    赤司的動作非常利落，他立即轉身跑去了另一家店。燈則對著紙條上的物品清點了起來，接著想到了朝倉那一番滿頭大汗的模樣，又加了幾把塑料扇子，連同C班的小廚師們的份一起買了下來。

    袋子不算輕，燈喘了兩口氣才朝著集合地點走去。

    原本的話她本想再拿一箱礦泉水，方便準備明天的份，然而纖細的雙臂能承擔的重量畢竟有限，她隻能認命。

    但是如果她在那之前就知道會碰上那個家夥，絕對不會答應赤司在那個地點集合。

    兩家商店在同一條街的兩個方向，帝光中學就在這條街的對麵，燈原本提議同他在帝光中學門口集合，赤司卻決定了在她這邊的巷子口匯合，於是她也不再支持自己的建議，收拾好東西就去巷子口等他。

    這條巷子的人挺雜，因為臨近學校，所以麵開了些小書店和文具店，同時也是在學校渾水摸魚的不良們的聚集地。

    不想注意到都難。

    燈背對著小巷，看著汽車玻璃折射出自己身後的景象，抿了抿唇。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之前解救那個粉色長發的女生時所毆打的家夥就是那些人。

    ……為什偏偏是現在碰上啊，她皺了皺眉。

    焦躁不安了起來。

    透過汽車玻璃看到身後發生的景象，即使模糊不清燈也能清楚的判斷發生了些什。

    這種事情早就已經……習慣了才對。

    雞窩頭的男孩子抬腳踹上那個背著書包的國中生的膝蓋，他順勢跪地，這一突兀的動作讓他差點摔倒在地。

    他伸手撐住地麵，立即翻身向後縮去。

    用書包護住頭部，然而這一舉動沒能等多久就被打斷。飛機頭的家夥伸手將他的書包扔到旁邊，一拳頭衝著他的眼鏡打過去。

    紅色書包被甩到燈腳邊，她一聲不吭隻是緊緊地拎著塑料袋，努力地讓那些諸如“赤司君怎還沒來”、“班上同學等了很久了，還等的下去嗎？”之類的疑問占據自己的腦殼。

    可是她做不到。

    五更燈做不到對誰見死不救這種事。

    當初的桃井五月的事情也是，即使燈並不清楚少女的名字、卻也固執地硬衝了上去，如果現在她不是作為班上的一員出來購買材料，而是身為“五更燈”出來悠閑的亂晃的話……

    ——早就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去了吧。

    “……不、不要！隻有那個、請把那張照片還給我——”

    正在她考慮這些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那名國中生稚嫩的嗓音。

    他的錢包被搶走了，雞窩頭的家夥從他的口袋中搶了過來，接著就像拋接球一樣的甩手扔給了身後的麻花腦袋。

    燈咬了咬下唇，甚至忘記了自己掌心塑料袋的重量。

    他的眼鏡已經被打飛，飛機頭的家夥一腳踩上鏡框，不留情麵的幫他將鏡片碾成碎渣。

    垂下眼瞼，不斷吞咽著口水，深呼吸嚐試按捺住狂躁的心。

    接著那個雞窩頭又拎起了他的衣領重重的給了他一拳，然後像一塊髒抹布一樣將他丟開。

    耳邊傳來清晰的、他的哭泣聲。

    “請把它還給我……錢什的你們拿走就好了……”

    哭泣聲。抽痛聲。嘲笑聲。

    噪雜的聲音。

    第三個家夥從他的錢包抽出那一遝紙幣，像是嫌棄太少了一樣撇了撇嘴，接著塞進了自己的口袋。緊接著就像是在尋找快樂一樣的開始在錢包尋找著男孩的“寶物”。

    ——那張照片。

    於是、神經在那一瞬間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