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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燈幾天中最為輕鬆的一天。
之前救出的學弟來到餐廳的時候燈更是激動的沒來得及脫圍裙就衝了出來,惹得四周人不禁發笑,她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東張西望之後果斷扯了赤司推出去,將事情交給他之後同學弟打了招呼便回去了廚房。
赤發少年失笑,同男生點頭示意。
而後燈更是“啦啦啦”哼著小曲從廚房親自端著咖喱出來給他,雙手叉腰一副女王大人的模樣嘻嘻笑著說“請一定要好好品嚐喔~”
赤司靜靜的看著,並不作聲,隻是表情看上去柔和了許多。
然而朝倉卻並非那樣可以一聲不吭的女孩子,她慢慢走到赤司旁邊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肚子。
“喂喂喂,赤司君,這樣也沒關係嘛?小心燈被人搶走了喔?”
她帶著調侃的口吻說道,小心翼翼的打量起他的表情。
“……她喜歡就好。”
然而赤司的回答卻一如往常那般淡若水,讓朝倉不禁越發起了玩弄的心思。
這樣子實在是太狡猾了不是。
太狡猾了。
她眯了眯眼,接著伸手拍上燈的肩膀,從後方對準她的耳朵說道:
“——A~KA~RI~(燈),給學弟服務不給我們服務真不夠意思。”
燈被她的行為嚇了一跳,慌忙反駁起來,餘光不禁瞥向了赤司的方向,不知是有意無意。
“才不是呢,話說我早上不是才給你端茶倒水了嘛!”
“可我沒吃到你的咖喱。”
朝倉麵無表情的反駁道。
接著頓了頓,加上一句,“赤司君也沒吃到。”
“……在這種地方提到赤司君幹嘛……”燈有些無力,她扶住額頭認命的說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會給你們做的。”
“赤司君的份也一起?”
“所以說幹嘛要在這種地方提到赤司君啦!”
燈鼓了鼓包子臉,接著就跑回了自己的廚房繼續自己的工作。
“咦?要表演節目嗎?”藤川提到這件事的時候燈正在洗盤子的途中,聽到這話不禁動作一頓抬起頭來。
“鼻尖還沾著泡沫,稍微注意一點形象吧。”赤司從門外走進來恰巧撞見這一幕,順口說道。
“啊、咦真的……”燈抹了把鼻尖,把泡沫擦去,接著詢問起表演的具體事項。
聽見表演的事情赤司亦是一頓,畢竟太過突然。
“是的…去年不是因為五更你直接包攬了表演一事所以才讓你學院祭三天都去玩嗎?本來今年華奈說她想試試唱歌,但是不知道是吃了些什,嗓子好像發不出聲音來了,所以隻能找你了。”
藤川雙手抱著胸皺著眉頭,說這話的同時還不斷地用指尖敲打著手臂,似乎十分不耐。
“我沒問題。”稍微清了清嗓子,燈冷靜的說道,“隻是準備的時間有些緊促……我可以像去年那樣出場嗎?”
“完全沒問題。”
燈口中的去年,是指初次學院祭的那日。
她在詢問了朝倉最喜歡的曲目之後,練習了整整三天,接著以素顏出現在舞台上。
唯一與往常有區別的僅僅是將頭發放下了而已。
得到答應之後藤川也安下心來,同燈再交代了幾句便轉頭去吩咐其他的事情。
燈一邊扭著毛巾一邊對赤司感慨著“我今年真不值,如果早點報名出場的話就不用忙活這多天了。”
紅發少年倒了兩杯水,道:“你不是很樂在其中?”
“……嘛,這倒也是。”
洗完剩下的碗筷,她和赤司將東西分類放好,其間燈一直在思索著什,時而搖頭時而點頭,有時還獨自感慨著“這個不行吧”之類的話。
最後,她歎了口氣抬起頭來。
“赤司君,你最喜歡的曲子是什?先說好,不要跟我講古典音樂,我隻能演唱,彈奏樂器什的真不會。”
慶幸的是赤司說出的曲子恰巧是燈會的,並且十分熟悉。
——【團子大家族】
燈聽到這個名字時愣了兩秒才回過神,她迅速伸出手扯住赤發少年的衣袖問道:“等等赤司君,你……開玩笑?像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最喜歡的曲目是……”
或許她一直都將他看得太過高大了。
“還是說……是你希望聽我唱的歌?”
她就那怔怔的扯住他的袖口,看著麵前最為熟悉的麵孔舒展淡淡笑顏。
【——來唱歌吧。】
【燈的聲音很好聽,好好練習的話,一定能唱出更美妙的旋律。】
聽著腦海中回蕩起的孩童的聲音,燈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直到朝倉之後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才回過神來,接著又一次被狠狠的吐槽了。
和去年一樣,上台之前燈根本沒有化妝,校服也沒有脫下。
負責服裝設計的家夥舉手提議說幹脆把我們班的服務生服裝穿著上去好啦,然後毫無疑問遭到了全班大多數人的反對。
燈噗嗤一聲笑出來,轉頭看向自己的同桌。他也一樣舉起了手,同樣是反對的一員。
“校服就好嘛校服,我們學校的校服又不難看。”燈揮手說著,索性拆了馬尾,打算同以前那樣隨便梳理一下就上台。
站在一旁的華奈哭喪著臉,用嘶啞的聲音鼓勵著她,說著抱歉之類的話。燈自然看不下去,迅速讓她停下去休息去了。
“就這散發上台?”赤司有些吃驚,去年他最後是留在了教室中的,並沒有親眼目睹同桌的身姿。
女生點點頭,從友人那邊借來梳子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然後打算嚐試著做最後的發聲練習。
赤司幾乎沒怎多想便伸手從她手中抽過梳子,伸手理順起了她的長發。
接著,指尖觸碰到了少女後腦的一塊隱蔽的凸起。
他的動作停下來,小心翼翼將頭發撥開。一塊顯眼的疤痕落入他的瞳仁,少年瞬間收縮了瞳孔,不忍看。
“啊?啊那個…沒什的啦,赤司君不用擔心。小時候的疤了,一直都是這樣的,一點不疼。”
她說著,伸手順著自己的頭發向下撫摸,指尖觸碰到少年的手指,猶豫了幾秒,伸手蓋住他的手掌。
“這樣就可以了吧,會不會顯得很亂?”
“沒有的事。”
“那,我就上了。”
“……嗯。”
“對了。”
“……?”
“赤司君可以來聽嗎?我的歌。”
她問出這句話,手附在他的手背上,能感覺到他手背的溫度。
那是、非常令人安心的溫度。
“請來聽聽吧,我的歌。”她對他說。
“……好。”
*
出門早了半個小時,原本是為了更好的準備的。
可她沒想到會那樣。
耳邊傳來哢嚓哢嚓的、剪刀開合之時的聲音,清晰而刺耳。
燈差點就腿軟跪地,碎發落在自己的肩上也沒察覺。那把剪刀貼著她的臉頰,冰涼感觸持續一秒便撤離。
她退後幾步拉開距離,第一時間忍不住撫上自己的斷發,原本的長度被硬生生截斷,此刻隻剩下到頸脖的長度。
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眼前的人,少年站直了身軀,手中還握著那把剪刀。剪刀上殘留的斷發看上去刺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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