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的上午，肯德基二樓靠窗的位置上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穿著江城中學的校服。女生紮著馬尾，圍著咖啡色的圍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青春朝氣。男生頂著寸頭，臉上雖然有著顯而易見的稚嫩，但長相是英氣的。

    “我……那那個女生是我以前女朋友……”

    “你以前的感情史我可不關心哦。”梁雙一手捏著奶茶吸管，一手輕輕敲著桌麵，語氣帶著笑，但臉上呈現的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秦然深吸一口氣，拳頭捏緊了又鬆開。“我，我喜歡你。”對麵的女生低下了頭，秦然再次話時臉已經漲得通紅，“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從來沒有哪一刻，秦然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一顆心撲通撲通地亂跳像是要跳出胸膛。

    最後一次彩排完，白亭羽長舒了一口氣。原本排練這事和她關係不大，雖然她沒有參與，但奈何會長這身份擺在這，她還是得去看看。

    不得不，夏木扮演俄狄浦斯扮演得很到位，把俄狄浦斯的困惑矛盾和最後的掙紮痛苦都展示出來了，關鍵是他英語得很好聽，流利又清楚。

    夏木下台後衣服也沒換，徑直走到白亭羽麵前：“白學姐，這次怎樣？”

    “挺好的，很不錯。”白亭羽是真心誇讚，夏木聽到後臉不自然地泛起了淡淡的紅，不好意思地：“謝謝學姐，我有的地方還沒做好。”

    “不用這謙虛，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明晚正常發揮就好。”

    “嗯，我會加油的！不給我們學生會丟臉。”夏木一臉堅定，目光灼灼，認真的樣子顯得很可愛。

    白亭羽笑著：“去換衣服吧，我們都相信你。”

    明就是1月1日，今年的最後一，明晚從七點半開始的元旦晚會是江城中學每年固定的活動。

    對於大部分學生來，那是個放鬆玩耍看節目的好時間，可對於安排這些晚會的人、負責紀律的人和表演節目的人來，這段時間都是忙得兵荒馬亂的。

    不過，每個人心底都是期待著的。白亭羽期待的是，韓晉會上台，她看過表演名單了，他有一支鋼琴曲。

    韓晉是從學畢業後開始學鋼琴的，白亭羽見過很多次他彈鋼琴的樣子，認真迷人，但他從來沒有在舞台上表演過，這次他會上台白亭羽也是蠻驚訝的。

    同時她心也湧上一股淡淡的陰鬱，到時候全校的學生都看著他，甚至還會有女生光明正大地鼓掌欣賞，他不再存在於她一個人眼中了，會很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好，知道他的優秀。

    白亭羽搖搖頭，不再去想剛剛心底冒出的念頭。

    晚上放學後，難得的梁雙和秦然兩人沒有像平日那樣拌嘴，而是互不話。白亭羽緊挨著梁雙，聲問：“你和秦然鬧矛盾了？”

    “沒有啊。”

    “那你們倆這是怎回事？”

    白亭羽發誓這不是八卦，隻是出於關心朋友的角度問的。梁雙毫不在意地回答了：“他跟我表白了。”

    “那你……”

    “我我想想。”

    白亭羽沒有再吭聲，事實上，她是真的不知道該什好了。感情這方麵的事，她不擅長，也聊不上來。

    徐安像是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這詭異的氣氛，走在白亭羽旁邊時不時找話。不過慢慢地他也察覺到不對勁，全程基本就他一個人在話，白亭羽有的時候會回應一兩聲。

    剛想拉過白亭羽問問情況，她就話了：“你們快回去吧。”

    秦然很快地應了聲，然後騎上自行車，那背影，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徐安隻覺得莫名其妙，但在白亭羽的眼神示意下也隻好先走了。

    戴著手套的手衝白亭羽揮了揮，咧著嘴。

    “如果徐安跟你表白，你會怎辦？”

    白亭羽嘴邊的笑還沒有散去，聽到梁雙這話，大腦好幾秒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會，他不會的。”

    梁雙歎了一口氣：“其實，我挺喜歡他的。”

    這個他，自然是指秦然。梁雙沒有繼續下去了，吹了聲口哨，又恢複到以前的樣子：“車來了，回家咯。”

    清晨鬧鍾剛響了兩聲，被窩伸出一隻手按下開關。白亭羽懶懶地從床上起來，收拾好出門時碰到了正好站在門口的韓晉。

    校服外套一件深色的粗線毛衣，內著白色的襯衣，少年如玉，長身而立，看見白亭羽回頭，未話就先笑了。

    “今怎遲了？”

    “昨晚複習得太晚了，今早上實在困，稍微賴了會兒床。”韓晉話時眼睛一直溫和地看著白亭羽，他的眼睛像是大海，深邃又溫柔。

    白亭羽低下頭不敢再繼續和他對視，心一陣慌亂，都沒有聽清他問的話，隻好“嗯啊”地回應過去。

    “那走吧。”

    白亭羽猛地抬起頭，臉上寫滿了疑惑。韓晉好笑地：“剛剛又走神了？我我們趕緊下樓上學去。”

    白亭羽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跟在韓晉身後走向樓梯。在走出樓梯後，白亭羽已經成功平息好心情，自然地：“我還要等梁雙，韓晉哥，你先走吧。”

    韓晉也沒強求，點了點頭囑咐道：“路上心。”轉身走之前伸手摸了摸白亭羽的頭，“明元旦節，記得過來串串門。”

    白亭羽聲音很輕地回應了“好”。

    韓晉沒多留，邁步走開了，隻是腦子一直在想白亭羽讀了高中後就和自己疏遠了。他學習也忙，兩人很少見麵，見了麵她也不愛話了，要知道以前她很粘人的，常常愛跑到他家玩。

    想到以前的事，以前的白亭羽，韓晉心一片柔軟。

    因為韓晉走之前突然的親昵，白亭羽走神了一上午，而且連著兩節課都被老師叫上台去做題。身為同桌的梁雙用手碰了碰白亭羽，遞過一張紙條，“怎了？從早上開始就心不在焉的。”

    白亭羽抿抿嘴，很快地在紙條上寫，“很明顯嗎？”

    “你呢？老班都看不下去了！估計一會兒下課你要去辦公室報道了。”

    “老班”是大家對班主任的戲稱，雖是個文科班，但班主任卻是個教數學的，平日也很嚴苛，但對好學生還是比較寬容，這次兩節課都叫白亭羽上去顯然也是生氣了。

    白亭羽在紙上畫了一個哭臉。

    果然，下課鈴剛打響，老班就叫了白亭羽：“來我辦公室。”

    老班先是板著臉白亭羽今上課一直走神，然後又苦口婆心地著要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最後再寬容地詢問下是不是最近學習壓力太大或者學生會的事太多了。

    白亭羽連連答應，這個時候她也知道乖乖點頭才是王道。

    “學生會的事啊，下學期來你就慢慢交接，升高三的話就退出，這也是學校的規定。”

    “嗯。”

    老班見白亭羽乖乖地應著，語氣也溫和起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凡事勞逸結合。快回教室吧，下節課馬上開始了。”

    白亭羽剛坐下，梁雙就湊過來，嬉皮笑臉地：“老班你什了？”

    “上課。”

    嗯，還能故作冷淡，看來老班沒重話。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整個校園都沸騰了，為馬上開始的晚會，也為即將到來的元旦激動。

    白亭羽提前進入會場，麵剛彩排完一遍，接下來就開始正式表演了。在後台找到化好妝的夏木和其餘幾個成員，白亭羽象征性地了幾句加油的話。

    相較於她的興致缺缺，夏木則興致高昂，話的語速也快。

    “白學姐，一會兒你要在下麵看我哦。”夏木清澈的眼睛望著白亭羽，目光充滿了期盼。

    “會的會的，別緊張。”白亭羽應著夏木的話，餘光卻在尋找韓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