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欣與秋筱聽了，點頭稱是。

    雨瀟又擔憂道：“這個案子既是廷尉監親審，別人恐怕不好插手，楊幹又是郤至的舊部……”

    秋筱焦急道：“那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姊姊身陷囹圄不管嗎？”

    雨瀟忙安慰她道：“你放心，我會相機行事。”

    雨瀟又聽司空曙已來長安，料定他是到程琪那兒去了。

    是日，司空曙來到廷尉監，稱自己才是男子失蹤一案的主謀。

    守門的士兵聽了，將他帶至堂上。

    楊幹聽有人來自首，暗忖：我們興師動眾，難道抓錯了人？

    司空曙來到堂上，俯伏參拜道：“人司空曙，前來投案。”

    楊幹問道：“你自己是男子失蹤一案的主謀？”

    司空曙道：“正是。”

    楊幹冷笑了一聲道：“雖是嫌犯，卻也不可冒認。”

    司空曙忙道：“人的句句屬實。”

    “那好，”楊幹道，“你將作案經過從實招來！”

    司空曙便把如何將人打昏，如何帶至穀底、讓那些人開荒種地，又如何將他們一個個送回長安，了一遍。

    楊幹聽了，卻也尋不出絲毫破綻，暗忖：難道他果真是此案的主謀？一時決定不下，遂命人將司空曙帶至牢房，關了起來。

    申時，雨瀟來到程琪府上，二人見麵後，心照不宣，相攜進入書房，席地而坐，雨瀟拿出一包銀子，放到幾上道：“這是花家的人帶來的，我與他們有姻親，不好話，還請程子從中多多周旋。”

    程琪忙道：“趙子客氣了，子曙已來找過我，此時，他怕是已經認罪伏法了。”

    雨瀟驚愕道：“子曙認罪伏法？”

    程琪道：“此案大不大、不，坐牢倒不至於，吃一頓板子，怕是在所難免。子曙擔心秋月身嬌體弱，便自己去認罪了。”

    雨瀟聽了，無語喟歎一聲，又略坐了坐，便從程府告辭出來。

    次日早朝散後，程琪與楊幹並肩往宮外走，看似不經意道：“聽前段時間章台街男子失蹤一案，主犯已經抓到了。”

    楊幹聽了，笑道：“程子好耳目！”

    程琪笑道：“楊子為朝廷之事殫精竭慮，文武百官，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楊幹謙遜笑道：“身為臣子，這都是份內的事。”

    程琪又道：“不過下官聽，真正的主謀，昨日才去自首。”

    楊幹聽了，驚愕無語。

    程琪道：“此案中並無人員傷亡，當初已是不了了之，如今重新提起，不過是想做個懲戒，楊子隻要罰了那主謀，對上下有個交待，便是皆大歡喜，至於誰才是真的，下官覺得……哈哈哈……”

    楊幹本就機敏，馬上明白了程琪的意思，覺得他得很有道理。

    程琪趁人不備，從袖中掏出一包銀子，遞給楊幹，道：“女子們身子嬌弱，當差的又不知輕重，怕給楊子惹來別的麻煩……”

    楊幹忙把銀子接過收好，心領神會道：“程子放心吧，下官心有數。”

    程琪聽了，方放心地微微笑了，於是二人分開，各自上了馬車，回府去了。

    未時，楊幹來到官衙，命獄卒將秋月放了，秋月道：“為何又放了我？”

    獄卒道：“聽主犯另有其人。”

    秋月聽了，十分詫異，一路尋思，出了廷尉監，卻見秋筱與雨欣在外麵等她。

    見她出來，兩個人疾步上前，拉著她的手，眼含熱淚，笑而不語。

    秋月道：“你們怎來了？”

    秋筱道：“你出了這大的事，我們能不來嗎？”

    秋月道：“阿翁、阿母他們，一定急壞了吧？”

    雨欣抹著淚道：“你沒事就好。”

    秋月想起方才獄卒的話，遂道：“聽主犯另有其人，這到底是怎回事？”

    秋筱口無遮攔道：“怕是子曙替你認罪去了。”

    秋月聽了，怔怔了聲：“子曙……”

    雨欣忙安慰她道：“雨瀟，此案中沒有人員傷亡，不會判得很重。”

    秋月跌足道：“那也不該他代我受過啊！”

    雨欣扯著她道：“心隔牆有耳，我們先回家，回去再。”

    於是，三個人相攜回到魏氏府上。

    次日，楊幹將司空曙提到堂上審問，見他陳述事實清楚，無甚疑點，遂判打五十大板，丟出監外。

    司空曙雖是練武之人，身強體壯，怎奈病體初愈，這五十大板，依然打得他皮開肉綻，無法行走。

    秋月、秋筱與雨欣早候在監外，見獄卒將他丟出，忙上前扶起，雇了輛馬車，拉回魏氏府中。

    秋月讓司空曙伏在自己膝上，見他破開的皮肉與衣服粘在一起，忍不住淚如雨下。

    司空曙強打精神安慰她道：“別哭，我沒事。”

    到家後，秋月、秋筱扶司空曙進屋，雨欣忙命奴婢去找醫工來。

    很快，醫工便來了，秋月等人忙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