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如霜,重陽節過後,正好有一批貨要送到新絳附近,她想隨運送的工人一起去,一方麵保護貨物周全,另一方麵順道去看看司空曙。
於是,她將家中事務悉數交給慕容竹,自己稍作準備,便隨工人一起出發了。
一路無話,是日來到貨主家中,將貨物一一清點,交割完畢,如霜先打發工人回去,自己轉道來到新絳,來到司空曙府上。
秋石聽到有人叩門,開門見是如霜,麵色有幾絲慌張,說道:“夫人稍等,小人這就去稟報。”
如霜聽了,心納悶——回自己家還需要稟報嗎?遂徑直向內走去。
此時正值巳時,司空曙與秋月坐在內室,幾上放著些瓜果與小點心,邊吃,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二人輕聲細語,不時夾著笑聲。
秋石匆忙進來稟報:“夫人到了。”
司空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道:“什夫人?”
秋石心焦急,不知該如何解釋,重複道:“就是夫人嘛……清源鎮的夫人!”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如霜的聲音:“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我這個有名無實的夫人都忘記了!”
說著走進屋內,看到當時場景,臉色頓時一變,說道:“怪道不想回家,原來是此處金屋藏著嬌呢!”
秋月聽著如霜話藏針,忙站起身道:“祖姨母別誤會,我也是才來沒幾天。”
如霜轉向她,露出一個笑容,冷淡得如冬日欲雪天的太陽,說道:“這怎能是誤會呢?地球人都知道,你祖姨父一直對你情有獨鍾,難以忘懷呢!”
司空曙站起來,將秋月拉在自己身後,對如霜道:“有什你衝我來,她還是個孩子!當初若不是我酒後失德,你根本沒有站在這說話的份兒!即便是現在,隻要月兒願意,我隨時可以娶她!”
如霜聽了,一時氣急攻心,竟無言以對,末了,才憋出一句:“這說,我是多餘的,我應該給她騰地兒,是嗎?”
司空曙冷冷道:“這話是你說的,我可沒這說!”
如霜聽了,哭道:“你是不是心早這想了?我不過是說出你的心話而已!”
司空曙也是一時情緒激動,回道:“我心怎想,你想知道嗎?我沒有一刻不在後悔,後悔我酒後犯下的錯,讓我賠上了一生的幸福!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如霜瞪大眼睛,怔怔望著他,邊難以置信地搖著頭,邊向後退,繼而,轉身掩麵跑了出去。
秋月忙推司空曙道:“你還不快去追!”
司空曙的神情中透著疲憊,無力坐下道:“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追什追!秋石,你出去看看。”
秋石應了一聲“喏”,忙轉身去了。
秋月在司空曙身邊坐下,握住他的手道:“今日,你的一些話確實說重了。”
司空曙抬頭看著她道:“別的事,我可以不計較,唯獨不能容忍她對你無禮!你沒有任何地方,對她不起。”
秋月心領神會,隻對他溫和笑笑。
秋石追上如霜,見她仍在不斷抹著眼淚,也不知如何安慰,便一路陪著她走。
半晌。如霜才止住眼淚道:“讓你見笑了。”
秋石忙道:“沒有,夫人。”
聽到“夫人”二字,如霜冷笑道:“夫人?我這個正牌夫人,還比不上一個黃毛丫頭!”
秋石聽了,支支吾吾道:“話也不能這說,家師與秋月宮主有著過命的交情,隻是最近走得遠些。”
如霜聽了,扭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秋石忙解釋道:“夫人恕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家師和秋月宮主交情深厚,已不是一日兩日了……”
秋石情急之下,卻越描越黑,如霜不耐煩地打斷他道:“好了,別說了,你的意思我明白!”
秋石方放下心來,說道:“那,夫人,我們回去吧。”
“回去?”如雙反問道,“回哪兒?”
“回家啊!”秋石道。
如霜淒然一笑道:“你覺得,那還是我的家嗎?”
秋石心無城府道:“當然是了!夫人不必為秋月宮主煩心,宮主是來看望蓮花庵的靜安師太,順道來這小住幾天,很快便會走了。”
如霜聽了,若有所思“哦”了一聲,仍帶著淡淡的憂傷道:“不管有沒有秋月,那從來都不是我的家,我走了,回去告訴你們師父一聲。”
說完,二人拱手作別,分道而去。
秋石回到府中,向司空曙稟報,如霜不肯回轉,此時怕是已經踏上了歸途。
秋月本欲離開,聽了這話,更是堅定地對司空曙道:“我還是去驛館住吧。”
司空曙極力挽留道:“你去驛館住,叫我如何安心?”
秋月道:“祖姨母走了,你又叫我如何住得安心?”
司空曙道:“我們原本就有名無實……況且,我與你沒有任何逾矩之處,你因何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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