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車聲後,車子停了下來,車窗緩緩地降下。
“您好,實在不好意思,能不能冒昧的請您……”顧子西的話沒有完,卻在看到車的人時把剩下的話堵在了喉口。
藤軒冷冷地瞥著她被雨淋得狼狽的樣子,心卻莫名其妙的不是滋味。
轟隆隆,振聾發聵的雷聲再一次的響起,顧子西再也沒有力氣和佐藤軒些什,便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識之前,她似乎聽到了開車門的聲音。
阮晟文載著宋雲珠沿著濱海大道行駛著,路兩邊的霓虹在這朦朧的細雨中看起來更加的朦朧。
舒緩的輕音樂在的車廂回蕩,阮晟文一邊開著車,一邊不時用餘光看一眼身旁的宋雲珠,隻見她將頭輕輕的倚在車窗邊,不知是在認真的聽著音樂,還是在專心的看著窗外的雨。
這姿勢,好熟悉,以前和許柔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是喜歡這樣靠著車窗邊看路旁的景色。
阮晟文眯起眼睛,他實在是想不透,這世上怎會有這相像的兩個人?難道她真的是許柔?可如果她真的是許柔,她怎會在見到自己時表現得這冷靜,甚至可以無動於衷呢?
阮晟文有些貪心的盯著宋雲珠看了起來,她的睫毛漂亮,和許柔當年一模一樣。她今選的這件晚禮服也把她襯得格外端莊,可惜他沒有見過許柔穿晚禮服的樣子——她死去的時候才剛滿十七歲,之前一直沒有什機會參加盛大隆重的場合。
“阮先生?阮先生?”宋雲珠見阮晟文盯著自己一直看,忙問道:“我……有什問題嗎?”
阮晟文猛地回過神來,緊握著方向盤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
“哦……不好意思。我隻是覺得……你長得有些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他有些口拙地。
他本以為宋雲珠接下來會問:“是嗎?什樣的朋友?”或者會:“既然這有緣,那哪約你這位朋友出來,我們一起認識一下啊。”可是出乎阮晟文意料的是,宋雲珠並沒有接他那句話,而是微微的笑了笑,什都沒。
阮晟文怔了怔,沒有再什,隻得繼續看著前方,沉默的開車。
“像現在這樣子,沒關係嗎?”宋雲珠忽然開口道。
“什?現在什樣子?”。
“你開車送我,你的女伴怎辦呢?”宋雲珠眨眨眼睛:“我記得,你今晚好像是和顧氏的顧姐一起的。”
“顧姐,我已經請鍾先生安排了司機送她回家的,這個沒關係。”忽地提到顧子西,阮晟文心中劃過一絲異樣,但是很快,這種感覺立馬被“再遇柔”這種感情壓了下去了。
顧子西,也許,隻是一個插曲。
阮晟文沒有再繼續想下去,最重要的是現在。
“宋姐,不希望我送你嗎?”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那倒不是。阮先生不必這客氣,我也可以請鍾先生安排人送我的。”宋雲珠微微低下頭,似是對阮晟文這樣的做法,表示感激。
阮晟文斜睨了她一眼,唇上的笑意漸濃。
“這種事,宋姐不必放在心上。”
宋雲珠聞言,心下越發的高興起來。
下一曲,音響中的音樂切換成e大調大提琴合奏,宋雲珠聽著聽著,不禁讚美起來:“這曲子真好聽,阮先生的品味很高。”
阮晟文聞言莞爾,“隻是隨便聽聽。”他頓了頓,“聽宋姐在豎琴上的造詣很高。”
“阮先生過獎了。最近我的團隊正在籌辦一個音樂會巡演,下個月會在市有一場演出,到時候我為阮先生留一個好位子,怎樣?”宋雲珠眨了眨眼睛,臉上掛著柔柔的笑意,那樣子看起來嫵媚至極。
“嗯,謝謝。”阮晟文應了一聲,思緒再一次飄遠了——許柔還在世的時候,曾經有一年生日,她許願如果這輩子能開一場屬於自己的豎琴演奏會該多好……眼前,聽宋雲珠她即將舉辦巡演,事情有如時空交換一般,讓他這樣高興,又帶著幾分感傷。
距當年許柔去世,到現在已經整整十二年了。眼前的宋雲珠,雖然還是許柔的眉眼,還有許柔那時的神韻,但是比起當年的許柔,宋雲珠容貌出落得更加漂亮、自信和成熟。
時間在變,阮晟文欣賞女人的標準也在變,但是他心中對許柔的那一份深深的感情,卻始終沒有變。
這次與宋雲珠相遇,是老對他失去許柔的補償,還是對他對許柔長情守候的告慰?他不得而知,而現在心下那種亂糟糟的感覺,他不想再多去深究。
“阮先生,前麵大廈那停下來就好了!”宋雲珠指著不遠處的路口道。
“嗯。”阮晟文依照她的話,在指定的位置停了下來。
“今非常感謝您,阮先生。我們有空再約。”宋雲珠著,便要打開車門下車。
“宋姐。”宋雲珠剛下去,轉身要走時,阮晟文叫住了她。
他的身體斜靠在車邊,目光灼灼的望著她。
“什事情?”宋雲珠停下了動作,等他問話。
“宋姐之前一直都在歐洲生活?在國內有沒有什親人?”
宋雲珠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問,但是還是微微的笑了笑,然後對他:“關於我以前的事情嘛,大概需要講很久了。如果阮先生有興趣的話,不如到樓上坐坐,我來煮兩杯咖啡,我慢慢講給你聽。”
“這晚,宋姐還邀我上去,難道不怕我?”阮晟文的話似是玩笑話,但是不輕易中卻露出了幾分生冷。
“我相信阮先生不是壞人。”宋雲珠笑道,“隻要你不怕我!”
阮晟文麵色一怔,這句話,也是許柔曾經過的!
那時,他和她都是15歲,在同一所學校讀書,但還不是男女朋友。每下午自習的時候,他就跑到她班級的窗外,偷偷的看她溫書的樣子。
有一次,他又一次去看她,卻被她看到了,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居然從教室走了出來,徑直走到他麵前,然後問他:“你為什總在外麵看我?”
教室麵的人笑成一團。
年少的阮晟文被她這樣一問,臉竟然紅了起來,不過他還是:“我想要你做我女朋友。”
“好啊,放學後在學校門口等我!”少女許柔完轉身便要回教室。
“哎哎……”阮晟文忙在後麵叫住她:“你這就算是答應了我了?你不怕我?”
許柔回過頭,甜甜一笑,對他:“我相信你是好人——隻要你不怕我就行!”
想到這,阮晟文禁不住搖了搖頭,他真的想不通,這個世界上果真有那多的巧合,還是……她根本就是許柔?
停好車,阮晟文跟著宋雲珠進入了市聞名的那棟以豪華著稱的公寓大廈。
電梯到達頂層,宋雲珠禮貌的引著阮晟文來到自己的寓所門前,一邊開門一邊解釋道:“我常年在外麵跑,這不常住的。”
在門被打開的那一秒,阮晟文整個人都怔了一下,確切一點是被嚇到了。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出現的,分明就是許柔當年的家。
雖然十二年過去了,很多裝修建材、家具、裝飾拜訪的玩意都不可能完完全全和當年一樣,但是整體的風格以及色調還有房間的布局,卻是完完全全的與許柔以前的家一模一樣。
“阮先生,請進吧,隨便坐。”宋雲珠一邊著,一邊往廚房走:“我去煮兩杯咖啡。”
阮晟文沉了沉氣,然後在房間麵四下打量起來。沒錯,都是許柔當年最喜歡的顏色,房間的每一個細節,都和許柔的喜好相吻合。
“這房子,是宋姐請什人裝修的?”阮晟文走到廚房門口,見宋雲珠正在咖啡機前忙碌著。
“沒有請人,都是我自己弄的。”宋雲珠頗為靦腆的笑了笑:“我這個人呢,有一點點強迫症,不管住在什地方,都首先要把那布置得舒服,布置成我喜歡的樣子。”
“是嗎……”阮晟文反複回味著她的話,然後又接了一句:“這樣很好。”
“哦對了,剛才在車子,阮先生沒聽過我彈琴,等下我找一張我的d送給阮先生,如果有興趣阮先生可以聽一聽。”
“好”阮晟文應著,卻又若有所思起來。
咖啡很快就煮好了,宋雲珠幫阮晟文和她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後兩個人回到了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了。
“剛才宋姐,你以前的故事會很長?”阮晟文喝了一口咖啡,果然醇香。
“很長,其實也不長。我隻記得最近十年的事情。但是我這十年,發生的事情其實也蠻多的。”宋雲珠微微一笑,好像在講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隻記得近十年的事情?什意思?”阮晟文微微眯起眼睛。
“我不知道在我十九歲之前發生過什事情,隻記得我醒來時是在日本的一家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我當時什都記不得了,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醫生告訴我,我已經昏睡了差不多兩年的時間,他們幾乎要認定我是植物人了,可我卻奇跡般的醒了過來。”
“怎會這樣?”
“嗯?”宋雲珠見阮晟文的語氣激動,不免一怔。
“不好意思,你繼續。”阮晟文漸漸收斂心神,他過於激動了。
按宋雲珠的法,她十年前在昏迷中蘇醒,之前還昏迷了兩年,這,她陷入昏迷的時候是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那不正是許柔去世的那一年?這一切到底怎回事?
“關於我為什會在那家醫院,院方的醫生和護士也是三緘其口,後來我問過一位在那工作的護工,給了她一些錢,她才告訴我:我是秘密轉入到那家醫院的,一入院就被安排到最好的病房,最好的醫療和護理,把我轉去那家醫院的人似乎預先支付了一大筆錢,以至於在我昏迷的這兩年的時間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沉默了一陣,“那,那個人是誰?宋姐後來找到答案了?”阮晟文問道。
“關於那個人,那位護工也不知道。但是後來,在我康複出院的時候,醫院交給我一個保險櫃的鑰匙,是那個送我入院的人留給我的。我按照鑰匙上的掛牌找到那家銀行,拿到了保險櫃的東西。”
“是什?”阮晟文越聽心下跳動的越發激烈,就好像他是在聽許柔的故事一樣。
“保險櫃存著一大筆現金,還有一封信。信的內容大概是:我曾經遭遇了很嚴重的一場事故,如果能夠看到那封信,就明我已經康複了。保險櫃的現金是留給我的,希望我能用這筆錢開始我新的生活。另外,我的名字叫宋雲珠,也是那封信告訴我的。”宋雲珠完聳了聳肩:“於是我就用了這個名字。”
她這是在講故事嗎?如果宋雲珠所講述的是真的,拋開那個神秘的人不談,那她極有可能就是許柔!
阮晟文的心越發的狂亂起來,他不知道該怎去想這件事情。如果宋雲珠就是柔,為什他的心沒有狂喜,而是煩躁。
“我拿著那筆錢,不知道該做些什,關於過去的事情我也是完全想不起來。”宋雲珠接著道,“直到有一,我路過一家音樂工作室,聽到麵悠揚的琴聲覺得好親切。我走進去,在豎琴邊坐了下來,不知怎的竟抬手撥弄起琴弦來,我竟然發現,自己原來居然會彈豎琴。”宋雲珠完,搖頭笑了笑:“豎琴,是我對19歲以前僅存的記憶。”
19歲以前……
阮晟文難以解釋心中的感覺,而這,他一刻也不想多待。在宋雲珠講完之後,他便離開了。
回到車。
阮晟文的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柔並沒有死,宋雲珠就是柔?
一切都這樣詭異,而又驚異的如此巧合。
然而,那個在背後幫助她的人是誰?又或者宋雲珠是誰?
問題一個個接踵而來,他的頭越發的疼了起來。
柔,你回來了嗎?可是為什要回來的這晚。
阮晟文一邊開著車子駛在回家的路上,昨晚他讓鍾先生幫忙找車子送顧子西回家,可她到了家也不知道給他打個電話保平安,他整夜沒回去她問都不問一下,這女人也真夠沒心沒肺的!
看看邊,色已大亮,阮晟文估計著一會等他回到家,應該也還不到顧子西準備早餐的時間。不如買些早點回去,順便給嘉嘉那個吃貨解解饞。
這樣想著,阮晟文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從高架橋岔道口拐了下去,他記得再過三個街區有一家茶餐廳,那的早點很不錯的。
這一夜,顧子西睡得及其的不安穩,整晚都被一個接一個的怪夢吵擾著,無法安心入眠。
她又夢到昨晚的慈善晚會,阮晟文攬著宋雲珠的腰在眾人的矚目和掌聲中,翩翩起舞。顧子蕭不停的在她耳邊:“男人就是這樣,見一個愛一個,你就認命吧!”
夢中的顧子西哭著去找阮晟文,她希望他告訴自己,她看到的不是真的,他和宋雲珠隻是逢場作戲。可是阮晟文卻冷冷的對她:“帶上你的兩個孩子,趕緊給我滾得遠遠的?”
“晟文,求你不要離開我。”
宋雲珠緊緊靠在阮晟文身邊嬌滴滴的:“不要嘛,把兩個家夥留下,給我當仆人不是更好?”
大廳充滿了哄笑聲,顧博文、顧子蕭、阮晟文、宋雲珠,甚至還有佐藤軒……
顧子西被他們刺耳的笑聲逼得頭都快炸了,他們為什都要針對她?為什都要逼得她走投無路?為什要搶走她的孩子?
她拚命的想要大喊呼救,嗓子卻不知怎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周圍的人笑得更加的放肆,一時間旋地轉,顧子西陷入無比的深淵……
“不要,不要……你們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吧……”顧子西胡亂的喊著,從夢中驚醒。
她急促的喘著氣,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家的大床上。
還好,隻是夢。
顧子西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摸在身邊,他沒有回來。
抬起手,卻摸到了臉邊的濕潤。
,她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昨晚他都可以隨便棄自己而去,而她現在倒好,剛醒來的第一時間居然就是想找他。
女人果然一陷進愛情,智商就會退化。
還好,阮晟文並未讓她陷得太深,她不過是剛剛初露愛的萌芽,卻被他如此無情的扼殺。
顧子西扶著額頭,大概是宿醉的關係,微微有些疼。昨晚,她是怎回來?搖搖頭,記不起來了。
掀開被子,下床。
“鈴鈴鈴……”此時床頭的鬧鍾響了起來,顧子西瞟了一眼,兩個寶貝要起床上學了。
“莘莘,嘉嘉,該起床咯!媽媽這就給你們做早餐!”顧子西口中一邊喊著,一邊強撐著酸痛的身體,走出房間。
“媽媽,我們在吃早餐哦。你病了,需要多休息的。”嘉嘉的聲音從餐廳的方向傳來。
吃早餐?難道直接吃冰箱的嗎?
顧子西想著,心更加著急,她一邊拖著虛弱身子下了床往餐廳走,一邊喊道:“嘉嘉,莘莘,你們先別吃,等媽媽給你們熱一下再……”
兩秒鍾後,當她看清餐廳的景象時,驚訝得嘴都合不上了。嘉嘉和莘莘端坐在餐桌旁,麵前擺滿了熱乎乎的早餐,而在他們身旁站著的,是腰係圍裙並且正在給他們倒熱牛奶的佐藤軒。
“你……佐藤先生!”顧子西腦子頓時“嗡”的一下,慌亂間終於想起來她昏迷前的事情了。
“醒了?”佐藤軒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佐藤先生,是你送我回來的嗎?”顧子西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一覺醒來會麵對這樣一番尷尬的場麵,她環顧四周,阮晟文的拖鞋還擺在鞋架上,明他昨晚沒有回來。那,昨晚,佐藤軒把她送回家,送上床……並且……沒有走……
那昨晚,他該不會……
啊!
顧子西想到這,當即就快要瘋掉了!
佐藤軒……他如果趁自己昏迷……
!家還有莘莘和嘉嘉這兩個孩子啊!
“怎了?一副丟了貞操的樣子?”佐藤軒給嘉嘉倒完牛奶,然後一邊解圍裙一邊冷冷的問顧子西道。
“昨晚……”顧子西覺得自己渾身都發抖,這個問題太嚴重了,她如果在自己的家,在莘莘和嘉嘉的隔壁和另外一個男人……顧子西簡直不敢往下想。
“昨晚我送你回來的!”佐藤軒輕描淡寫的。
“那昨晚,我們……”顧子西還想再問,卻被嘉嘉給打斷了。
“媽媽,‘貞操’是什?你在哪弄丟的?”
“呃……”顧子西簡直無望到極點了,她是怎做媽媽的?她又該怎樣回答女兒的問題呢?
“顧念嘉你快點吃你的東西啦,每次你都那慢,害我遲到被老師罰站。”莘莘在一旁埋怨嘉嘉道。
“好了啦,又我!又不是每次都這樣,你好煩哦!上次爸爸送你去醫院,還晚了呢。”嘉嘉不服氣。
“那一次去晚,爸爸是提前和老師請了假的!不算的!”莘莘也不甘示弱。
“請了假也是遲到啊!”兩個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
顧子西被他們吵得頭都大了,可是更頭大的事情還擺在麵前,佐藤軒昨晚到底對她有沒有做什?
佐藤軒看著那兩個毛頭鬥嘴,嘴角竟然不知不覺的蕩起一絲微笑。他想起的時候,當自己和顧子西也是莘莘和嘉嘉這大的時候,也常常像他們一樣,為了一點事情而鬥嘴,吵來吵去,沒完沒了。
可是那時,他又怎會想不到自己會有被姐姐拋棄到兒童公園不管的一?
佐藤軒想到這,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他抬起頭,看到顧子西正誠惶誠恐的看著自己。
昨晚,他開車回去在路邊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虛弱得隻剩下一絲力氣,後來她是如何被他抱上車,又是如何送回家,她應該是完全記不得了。
現在,她看著他在她家一夜沒有走,大概是害怕自己對她做過什吧?
可笑!顧子西,難道所有的男人都要覬覦你的身體嗎?
佐藤軒厭惡地看著她,雖然顧子西並不知道自己就是她的親弟弟,但是想到她擔心自己是否和她上過床,他就覺得陣陣犯嘔。
昨晚把顧子西送回家,佐藤軒本是要走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兩個家夥又哭又鬧,他早就走了。
直到早上,亮了,他見顧子西還睡著,想著兩個孩子不能沒有早飯吃,所以便去廚房找些可以吃的東西,給他們做了簡單的早餐。
“佐藤先生,佐藤先生?”顧子西見佐藤軒發起愣來,連忙在一旁叫他。他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呢!
“你昨晚暈倒了,我送你回來的。”佐藤軒看著顧子西一臉驚恐的表情,實在懶得和她多解釋。
“那……”顧子西看佐藤軒的樣子,依然那冷冰冰的,似乎不像是做過什的樣子,於是心便暗暗的舒了一口氣。可是,他整晚都呆在這做什呢?
“放心,昨晚把你送回來扶到床上,你倒頭就睡,那樣子,我想是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對你有興趣的!”佐藤軒把解下的圍裙放到餐桌邊,又:“所以,你就不用再這樣結結巴巴欲言又止的了,我對孩子媽沒興趣!”
顧子西將信將疑的又看了看他,那樣子並不像是謊,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那……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昨晚麻煩您送我回來,今早還……還給兩個孩子準備早餐……”顧子西有些尷尬的道著謝,可是除了“謝謝”和“麻煩你”,她也真找不出什話來還能對他?
他們是事業上的對手,不是?雖然佐藤軒手中有顧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顧氏企業的大股東,但是他是站在顧子蕭一邊的!站在顧子蕭一邊,就是她顧子西的敵人,而顧子西的心,現在無論什事情,都沒有為父母報仇這件事重要!
佐藤軒看著顧子西沉默,她若有所失的樣子和當年得知父母親雙亡時一模一樣,她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佐藤軒的心,可是讓佐藤軒更痛的是,他忘不了自己當年被她拋棄的事實。
可是,他又想起清早起來,他準備去廚房給兩個孩子做早飯,路過顧子西房間時,聽到她在睡夢中的囈語。
睡夢中的她,緊緊的皺著眉頭,臉漲得紅紅的,口中呼喊著:“媽媽,爸爸,你們回來,回來……”
“子莘!子莘!你在哪?回答我啊!子莘……”
她在叫他的名字嗎?佐藤軒的心禁了一下,可是就算真的是在叫他的名字又怎樣?隻不過是對自己當年拋棄弟弟的惡行的懺悔而已。
而他,不接受她的懺悔!
他恨她,他要她得到千倍萬倍的懲罰!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一起沉默著,這時,門口忽然傳來響動,是鑰匙開門的聲音!
“爸爸回來了?”顧念嘉口中還塞著滿滿的食物,便蹦蹦跳跳的迎到了門前。
門開了,阮晟文兩手提著滿滿的早餐食品袋,出現在了門口。
“嘉嘉真乖。!”阮晟文見到女兒撲過來,蹲下身子親了親她的額頭。
“爸爸買了什好吃的?”嘉嘉把鼻子伸向阮晟文手中的袋子,用力的聞了聞:“好香啊!”
“爸爸給嘉嘉、莘莘買的早餐啊,有叉燒包,鵝肝粥,糯米紅豆團子,還有……”阮晟文正著,忽然停住了,他抬頭看到了餐廳站著的顧子西和佐藤軒。
“佐藤先生?”阮晟文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但心卻寫滿了疑問,時間這早,他怎會出現在他的家?
“阮先生!”佐藤軒很紳士的朝阮晟文點點頭。
顧子西見阮晟文回來,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走進了洗手間。
嘉嘉盯著阮晟文手中的袋子:“爸爸,我好想吃你買回來的好吃的哦。可是,叔叔做了早飯,我已經吃飽了。我要是早知道爸爸會買好吃的回來,我就不吃叔叔做的早飯了。”
“佐藤軒先生還做了早飯?”阮晟文眉頭一挑,看向佐藤軒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佐藤軒明白阮晟文是誤會了,然而他似乎並不怕阮晟文誤會,他笑著對阮晟文點點頭:“起得早些,就做了點早餐,阮先生要不要也來嚐一嚐?”
阮晟文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陰鷙的寒意,但隨即又收斂起來:“辛苦佐藤先生了。”
“媽媽,我們要遲到了!”不知什時候,嘉嘉和莘莘已經背上書包,站在衛生間門口對顧子西喊道。
顧子西忙從衛生間出來:“你們等媽媽一下,媽媽換一件衣服,很快就好。”
“不如我送他們吧,正好我也要走了!”佐藤軒突然。
“不必!”沒等顧子西回答,阮晟文便搶先應道:“我的孩子,自然由我送去上學。佐藤先生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也好!”佐藤軒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又對顧子西道:“顧姐,昨晚上過的很愉快,希望有機會再一次和你見麵!”完,便轉身離開了。
阮晟文拍了拍兩個孩子的肩膀:“你們兩個,去車等爸爸,爸爸和媽媽兩句話,然後就下去。”
兩個孩子乖乖的下樓去了,房間隻剩下顧子西和阮晟文。
阮晟文沉著臉盯著顧子西看了好久,然後冷冷的問道:“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
“解釋?”
顧子西揚起淡淡的笑道,道,“有什解釋的?”
“顧子西,不要給我唱反調,老老實實的回到我的問題,為什佐藤軒會在這?你們,昨晚是不是在一起?”
“是,昨晚上在一起,我並沒有坐鍾先生安排的車回去,因為佐藤先生願意送我回來。我不是一個被拋棄的流浪貓,我有自己的選擇,不需要你善意的款待。”句句帶刺,顧子西緊緊握住了拳頭,她其實也不想這樣的鋒利。
阮晟文皺起眉看著顧子西,不悅道,“如果你是因為昨晚上的事而生我的氣,那我告訴你沒有那個必要。還有,如果你是因為昨晚上事而故意找佐藤軒用來刺激我的話,那我告訴你,你白費心機了。”
他不為昨晚的事感到抱歉。
點點頭,顧子西表示明白隨即捏著包包就要離開,可是還未走到門口就被阮晟文用蠻力給拉了回來。
“你發什瘋!”
“你怎這霸道?就許你任意妄為和別人親近而不準我和別的男人有半點來往?我是個正常人,我需要自由的,我也有資格發脾氣……可,可是我現在不想和你吵,因為很多話在生氣的時候出去,等到清醒之後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倔強的咬著唇,顧子西連看阮晟文的勇氣都沒有,隻是掙脫他鉗製住的手然後開門,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顧子西……”阮晟文開口,語調放柔和了不少。
停下腳步,顧子西頭也不回的問道,“有事嗎?”
“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似乎我們在一起的這條路出了一點差錯。而且我感覺柔並沒有死,宋雲珠很有可能就是柔,因為她她十九歲的時候失憶了,所以我想很有可能是當時發生了一些別的事,她根本沒死!”
聽著那因為提到某個人名字而雀躍的語調,顧子西大步走出房門,隨即關門,留下兩個字,“恭喜。”
剛剛關上門,顧子西便淚流滿麵,她都不知道自己什時候變的如此的脆弱……
“喲,要當總經理的人就是不一樣,都知道遲到早退了。”
瞧見顧子西走進來顧子蕭就陰陽怪氣道,“顧子西,你昨不會和阮晟文吵架了吧?嘖嘖嘖,怎這沉不住氣呢?”
“你好像很閑嘛。”
顧子西揚起紅唇笑道,“你如果不喜歡這個工作的話,我隨時都可以找人把你換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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