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坯淨土,無盡哀思。
入夜,眾師兄師姐們皆已離去,唯留金薏白。
一襲素衣,木簪束發,金薏白坐在普大師的墳頭前,一根一根,拔著墳頭邊的草。
桑海雲巔海拔過千,卻常年溫潤,草木茂盛,普大師生前有所交代,要將他安葬於桑海後山的半腰處。
“老頭,你這也太草率了,怎死就死了。”金薏白挪個位置,繼續一根一根的拔,“老頭,你在邊躺著不悶嗎?我火燒藏書樓、毀壞白玉蓮、還偷吃雪域藕,你不是要打我嗎?你起來啊……”
金薏白抓起一坯土,站起身,丟到了墳頭之上,哭聲喊道:“你倒是起來啊!老頭!”
回聲響徹桑海雲巔,驚飛樹丫上已經入睡的雀鳥,鳥盡聲絕,殘葉滿山,一景哀涼。
無人回應她,亦無鬼回應她。
‘撲通’一聲,金薏白跪倒地上,久久不曾抬頭。
“師傅,求你回來,求您……”金薏白用力的抓著地麵,夜深,泥土濕潤,不是寒露,是她的血與淚。
月半有餘,冬盡春來,陽光普照大地,曬幹些許眼淚。
金薏白終於還是沒有接管桑海雲巔,把位置讓給了普大師的師弟——普渡大師。
而她,則和漣香回到了定安城。
人,一經生死,總能添些慈悲,倍加想要孝順在世的親人。
十載花謝花飛,寒來暑往,定安城還是那般街寬巷明,卻比爺爺外公們在書信中描繪的更加繁榮昌盛。
“漣香姐姐,你可要吃糖葫蘆?”金薏白有些興奮,在山頭上,她可見不到這新鮮玩意兒。
“不吃呢,你慢些。”漣香輕紗遮麵,銀簪挽髻,指如蔥白,膚如凝脂,錦繡素絲長裙,步態輕盈,手牽兩匹乖順白馬,燦目含笑的跟在金薏白身後。
“漣香姐姐,你要發簪嗎?店家買一送一啦”金薏白拿著兩個別致的鑲金發簪從一家首飾店門口喊道。
“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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