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喜臨門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九月輕歌 本章:73.喜臨門

    【此為防盜章, 補足一半購買比例或等兩天可破。感謝支持正版】

    與廖碧君結緣,是夏日的事。

    她每隔半個月會到王記紙筆鋪添置文具,他與王記老板相熟,且常去對麵的湘菜館用飯。

    初次在王記巧遇,他被她的美豔吸引, 忍不住上前攀談。

    相識後,他就掐算著日子,繼續在王記與她碰麵, 慢慢熟稔起來。夏末時節, 他鼓足勇氣, 邀她到湘菜館一同用飯,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 點頭答應。席間,因為都喜歡琴棋書畫茶道, 相談甚歡。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他喜歡她的樣貌、才情和單純的性子, 從不掩飾;而她也分明是欣賞他的,笑盈盈望著他的時候,目光溫柔,那是想作假都不成的事。

    可是,她是南廖家的長女。他留心打聽之後,頗有些無所適從:南廖家對兩個閨秀寄望頗高, 低於他們的門第托人前去提親, 都是當場婉言回絕, 他這般沒有功名的人,怕是連門都進不得。

    於是,滿心指望著秋闈高中,結果不需說,讓他著實愁悶了一段日子。

    沒料到,再相見,廖碧君反倒婉言寬慰他:“考取功名就像走路撿到金元寶,運氣可遇不可求,全在於考官的眼光。你不是生於京城,又沒有熟知官場的親朋,自然就揣摸不出各位考官的喜好,不中隻能是這個緣由。”

    他就苦笑,“終究還是才疏學淺。像程解元那般的奇才,不論是怎樣的考官,都能高中。”

    “那是不世出的人物,尋常人若跟他比較,都不用活了。”廖碧君巧笑嫣然,“反正,你有真才實學,我確信無疑。”

    他聽了,心一麵甜絲絲的,覺著她實在是朵溫柔的解語花;另一麵則澀澀的,她之前的話有幾分道理,但他這種地位,如何都跟高門子弟搭不上關係,臨考前便沒人給予中肯的提點。

    於是他想,如果她肯下嫁,那南廖家就算為著顏麵,也會盡心幫他考取功名。

    這姻緣成不成,全在她能否說服雙親。

    不管怎樣,他得試試。上個月相見,臨別前,他約定了日子,告訴她有關乎彼此的大事要定下來,隻看她肯不肯再相見。

    她紅了臉,沒說話。

    將至正午,商陸走在街上,抬頭望去,碧空無雲,暖陽高照。少見的好天氣,應該會賜予他好運氣。

    .

    薑道成坐在書案前,逐一看過廖家姐妹這兩年交給葉先生的功課。

    廖碧君所作的字、畫不少,廖怡君的功課絕大多數都是臨摹的字帖、名畫,少數是自己畫的一些名花。

    薑道成不免皺眉,“怎回事?總讓廖二小姐臨摹,這不耽誤她?”

    “哪兒啊。”葉先生連忙解釋,“那孩子字畫皆精,但是不想張揚。交給過我一些挺出彩的畫,但是,您和程大少爺不方便看吧?”

    薑道成瞪眼,“我們兩個難道是藏不住話的人?”

    程詢接話道:“先生有言在先,我定不會隨意與人談及。”

    葉先生一笑,轉身從書櫃取出幾軸畫,“既然如此,二位就看看。”

    先展開來的,是一幅貓蝶圖,貓兒憨態可掬,蝴蝶翩然輕盈,花叢妍麗似錦。

    薑道成長眉上揚,“這丫頭,工筆畫竟作得這般好。”

    “這自不必說,水墨其實也不錯。”葉先生展開另一幅,“我在她這個年紀,遠不及她的功底。”

    薑道成斂目細看,仔細回想,笑著頷首,“的確。女孩子家,筆力需要常年習練,筆法有無靈氣,卻是一看便知。”

    葉先生繼續誇讚愛徒:“再有,這孩子棋藝絕佳,認真與我對弈的時候,就沒輸過。”

    “……”薑道成多看了說話的人兩眼,“難為你了,這也好意思說。”

    葉先生笑出來,“這有什難為情的,您棋藝就不是一等一的好,我遠不如您,遇見深諳其道的人,能不輸?”

    師徒兩個說笑期間,程詢將貓蝶圖拿起來,細細看著。

    的確,她最出彩的原本是工筆,後來是因著他和之後的經曆,才潛心於水墨,意在收斂性情,要自己清醒自知。

    而他是因為她,一度專攻棋藝、苦練工筆,又在很多年碰都不敢碰,要到最後幾年才撿起來。

    薑道成對徒弟道:“廖大小姐的書畫,與同齡的孩子們相較,算得中上。看來看去,她該是心性單純脆弱之人,如此,你不該教她音律,該讓她在書法、水墨上有所進益——這兩樣,教導得當的話,能讓她心性慢慢轉為沉靜堅韌。”

    “這我自然也曉得,”葉先生苦笑,“可是,她無心更上一個台階,我又能怎樣?”

    薑道成哼了一聲,“能怎樣?把看法跟她直說就是了。雖說是官家閨秀,也不能壞了你我的招牌。她若何事都見好就收,索性早早把她打發了,讓她另請高明。”

    “……”打量官宦之家對我,都像您對待我一樣?葉先生腹誹著。

    “薑先生所言甚是。”程詢放下貓蝶圖,笑著接話,“不如這樣,薑先生明日見一見廖大小姐,把這些跟她言明。”

    薑道成當即點頭,“好!”繼而對徒弟說起怡君,“廖二小姐現下的情形,你還每日讓她臨摹就不對了,沉澱心性固然重要,但不是你這個法子。眼下就該讓她自己布局作畫,若一半個月出一幅好畫,便是你這為師的功勞。若章法不對,你就好生指點。”

    “我也知道,想等到明年再……”

    “明年她和她姐姐就多大了?家門不給她們張羅婚事?”薑道成吹胡子瞪眼的,“她要是開春兒就定親,你是不是就得滾回廖家去教她?但要是那樣的話,算怎回事?程家、南廖家怎跟外人解釋?”

    “……”葉先生汗顏,轉念又是一喜,“我聽您的就是。隻是,您也看出我教導無方了,日後能否時時幫我點撥這孩子?”

    “我怎點撥?”薑道成氣呼呼的,“工筆畫我隻會賞看,並不擅長。”說著看向程詢,轉為笑臉,“難得遇見個好苗子,你得幫我徒弟教成材。”

    程詢從容笑道:“這是答應過您的,自然不會反悔。”

    葉先生笑開來,深施一禮,“感激不盡。”

    .

    午時將至。

    湘菜館二樓臨街的雅間,廖碧君站在窗前,望著街上行人。

    商陸的身影出現在視野,正從街對過走向這邊。她喜上眉梢,赧然而笑。此番相見,他就會把話挑明,結束曖昧不清的情形。

    可是……

    有一個小廝打扮的人疾步上前,攔住商陸,說了幾句話,商陸便隨他倉促離開。

    廖碧君的麵色一點點轉為蒼白。

    是怎樣的事,能讓商陸在這樣的日子拋下她?

    臨時出了什大事?

    還是……有心人要阻撓她與他?

    不知道。猜不透。

    在一旁觀望的紫雲也清楚地看到這一幕,難掩失望之色。

    廖碧君無力地轉身,跌坐在椅子上。

    “大小姐,”紫雲跟過去,悶悶地道,“回去吧?”

    “……再等等。”廖碧君輕聲說。

    .

    商陸隨程家小廝來到東院,滿腹興奮之情。

    做夢都沒料到,薑道成會親自遣人請他到程府一敘。

    同一時間的薑道成,身在光霽堂用飯,喝盡一杯酒,納罕道:“你不是瞧不上商陸之流?”

    “的確瞧不上。”程詢溫言道,“可是,隻要在人多的地方,就會有攀比、爭端。與其讓最出色的人相互較勁生出不快,倒不如給他們安排三兩個品行不端的,如此,好的可以達成共識,不入流的仗著狡詐有城府,總能與對立的人周旋一段時日。”

    薑道成無奈地扯扯嘴角,“合著你還是好意了?要讓出色的那些孩子用他們練練手?”

    “您這想最好。”程詢含笑為他斟滿一杯酒,“若往好處展望,興許能有近朱者赤的事情發生。”

    “我要是堅持不肯照你的意思辦,商陸會是怎樣的前景?”薑道成端起酒杯,送到唇邊,目光深邃地看住程詢,“瞧你這意思,已然知曉。”

    程詢坦然地回視薑道成,目光深邃,涼涼地道:“若是那樣,商陸要過十幾年隱姓埋名的日子,最終,會有沙場奇才設局、今上下令,將他淩遲處死。”前世,是修衡順道懲戒了商陸。那孩子要誰死,誰就活不成。

    薑道成連聲咳嗽起來——程詢說話的時候,他在喝酒,聽到末尾,驚到了。

    “您這……”程詢歉然起身,又遞帕子又遞水,“不就是淩遲?有那嚇人?”

    薑道成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定定地看住程詢。

    程詢回身落座,坦然回視。

    好一會兒,薑道成忽然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您這又是唱哪出呢?”程詢失笑,連忙趕了上去,“事兒還沒說完,您還沒給我個準話呢。”

    “該說的你不都說了?”薑道成說道,“這次我信你,照辦便是。”

    程詢繼續挽留,“那也不用急著走,酒還沒喝完呢。商陸又不是等不起您的人。”

    薑道成的腳步猝然停下,側頭定定地凝視他片刻,忽又快步向外,氣惱地道:“我瞧著你的慌!”哪兒還有跟他喝酒的興致。

    淩婉兒昨日命人送來帖子,要在今日登門。

    “請。”廖芝蘭從速換了身衣服,掛上笑臉,親自出門相迎。她與淩婉兒小時候就相識,閑來無事會相互串門,但沒交情可言。

    她的爭強好勝在心,淩婉兒的爭強好勝既在心又在臉上。

    不可否認,淩婉兒貌美,還有手段。出身並不顯赫,但很懂得經營人際來往,與地位不相上下的同輩人常來常往,更與幾個高門閨秀子弟攀上了交情。到這兩年,在富貴圈中風生水起,被捧成了街知巷聞的京城幾位美人之一。

    隻是,淩婉兒跟誰都能主動結交,單單不曾籠絡過南北廖家門的人。最早,與廖怡君初相見就有些抵觸,曾對人說:“別人的傲氣是在臉上、在心,廖怡君的傲氣卻在骨子。覺著那是個飽讀詩書的,有心結交,卻怕沒那個緣分,平白生出不快。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心不定怎樣厭煩,言語間卻從無貶低。這是淩婉兒的一個過人之處——隨著成為名動京城的美人,心高氣傲的性子越來越明顯,還是不會主動開罪不相幹的人。

    反過來,對著廖芝蘭,淩婉兒顯得很隨意,有一搭沒一搭的,坐在一起的時候,炫耀自己的情形居多。

    廖芝蘭對她亦如此。真真假假的友人多了,有時候真需要這樣一個人消磨時間。

    穿著淺灰色緞麵大氅的淩婉兒笑盈盈走上前來,與廖芝蘭見禮,寒暄著走進廳堂。解下大氅之後,現出一襲珠灰衫裙。

    “怎穿戴得這樣素淨?”廖芝蘭親自端給淩婉兒一盞熱茶。

    淩婉兒笑著接過茶盞,“往後要常出入程府,打扮得太鮮豔的話,總有招搖之嫌。”

    “哦?”廖芝蘭訝然,“想得到薑先生指點,不是先要作一篇讓他滿意的製藝?”她可不記得,淩婉兒生了那根兒筋。

    淩婉兒嫵媚的大眼睛眯了眯,娓娓道:“是啊,可我跟周家世子都不擅長。前兩日,他去了程府一趟,求一名管事遞話,想與解元當麵細說。彼時解元正忙著,沒見他,隻讓管事告訴他,會請薑先生通融一二,對外人實話實說便可。我聽了,隻當是解元的托辭,心都涼了。卻沒料到,今日程府小廝便去見周世子,讓他放心,並轉告我,隻要明日讓薑先生覺得音律方麵有些天賦,便不愁來日得到指點。”

    廖芝蘭一時語凝。

    “真是沒想到,解元居然這樣通情達理。”淩婉兒玩味地笑著,“記得以前聽你說過他難相與,日後可不要再這樣說了。”

    是來顯擺的,還順道教訓她。廖芝蘭撇一撇嘴,“說不定,是周世子有意捧著程解元。”

    “就算捧著也應該啊。”淩婉兒笑容如花綻放,“能與程解元的樣貌、才華比肩的人,滿京城也就三兩個。隻是可惜了,自幼從文,往後要在官場苦熬著。”

    再出色的文人,淩婉兒的欣賞也有限,打心底仰慕的是年紀輕輕成名的武將。這心思,她從不遮掩。

    廖芝蘭喝了一口茶,沒接話。

    淩婉兒話鋒一轉:“今日找你來,有個不情之請。能否告訴我,南廖家姐妹平日喜歡什?我想準備兩樣禮物,尋機送給她們。往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隻盼著她們能手下留情,別處處壓我一頭,讓我無地自容。”

    “這話從何說起?”廖芝蘭問道。

    淩婉兒身子微微前傾,美麗的眼睛忽閃一下,“這兩日上午,解元都親自指點廖怡君,沒點兒過人之處的,他怎可能搭理?”說著嫣然一笑,“他很是有趣,把學堂當自己理事的外書房,管事小廝甚至丫鬟進進出出,該合賬就合賬。饒是如此,廖怡君也能靜下心來,作出上佳的畫。這都是程府的下人們說的,還能有假?”

    廖芝蘭心頭泛起絲絲縷縷的苦澀。

    “唉,說起來,這次你可是落了那對姐妹的下風。”淩婉兒故作同情地道,“你也是琴棋書畫樣樣不落的人,製藝不是也算拿手?這次怎沒去應試?得名儒點撥的機會,一生怕也隻有這一次。你該不會跟我方才的心思一樣,怕有廖怡君比著,相形見絀?”她擺一擺手,“不需要的,都是去求學,又不是去攀比。”

    廖芝蘭心緒複雜難言,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記起了淩婉兒剛才那句“能與程解元的樣貌、才華比肩的人,滿京城也就三兩個”。

    哥哥有意捧誇程詢,是為著長久的利益,但淩婉兒不是人雲亦雲的人,不是真的讚同一些說法,便略過不提。

    而她上次見到的程詢,樣貌是很清俊,但絕對到不了淩婉兒說的那般出色的地步。

    怎回事?

    她心中疑竇叢生。隨後,耐著性子應承著淩婉兒,把人打發走之後,即刻命丫鬟去外院喚來一名管事,神色鄭重地交代一番。

    不管怎樣,她都要親自見一見程詢。這事情,可不是哥哥能夠做主的。

    .

    下午,廖大太太用過午膳便出門訪友。

    廖碧君精氣神好了一些,捧著琴譜凝神閱讀。

    怡君和夏荷、款冬清點一番小書房的書籍、文具,見紙張不多了,幾種顏料也快用盡,便準備出門去添置一些。

    廖碧君聞訊,連連擺手,“我就不去了。明日見到葉先生,琴譜還沒熟讀的話,她定會發作我的。瞧著好的紙墨,你幫我帶回來一些就行。”

    怡君欣然點頭。

    管家聽得二小姐要出門,記著老爺的話,命跟車的護衛、婆子、丫鬟打起精神來。

    怡君與姐姐不同,常去的紙筆鋪子是墨香齋,老字號了,閑時常幫人出售古籍。

    遇見程詢,實屬意料之外。

    當時她正與夏荷、款冬專心挑選畫紙,就聽得掌櫃的殷勤地道:“程大公子今日總算得空了?可有段日子沒見到您了。”

    隨後,是程詢清朗溫和的語聲:“來選些筆墨紙硯,多多益善。”來學堂的人,便是都自帶筆墨紙硯,也少不得有中途短缺的時候,程府理應備下,再一個,是過來看看有沒有合心意的古籍。

    怡君聽到他的語聲,心有些驚喜,忙轉身帶著兩個丫鬟行禮。

    程詢拱手還禮,看到她的時候,微不可見地揚了揚眉,“這巧。”他也沒料到。

    怡君一笑。

    程安、程福隨著上前行禮,又對已經相識的夏荷、款冬打招呼。

    “要添置什?”程詢問怡君。

    怡君如實道:“紙張、顏料。”

    掌櫃的問道:“二位認識?”

    程詢笑微微的,“這兩日曾切磋畫技。”把臨時的小學生說成了同好,又叮囑怡君,“當心些。別架不住掌櫃的慫恿,平白買些用不著的東西。在他嘴,他那把老掉牙的算盤,都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好。”

    掌櫃的先哈哈地笑起來,“那我怎著?總不能說自己鋪子的東西要不得吧?”

    怡君也禁不住笑了。

    這時候,程福轉頭望向門口,滿臉的笑意立刻化為尷尬、心虛,他湊到程詢身側,輕咳一聲。

    剛剛進門的人,是廖芝蘭。

    “怡君妹妹。”廖芝蘭款步上前幾步,語氣古怪地道,“興致這樣好啊?”

    怡君轉頭望過去,想到前兩日的事,眼神淡漠,答非所問:“來添補些東西。”說完發現,廖芝蘭鐵青著臉,竟像是被誰氣急了的樣子。

    廖芝蘭看住程詢,語氣涼颼颼的:“這位就是程大公子吧?”

    程詢轉身,睨著她,沒說話。

    掌櫃的見情形不對,自是不敢出聲。

    廖芝蘭連連冷笑,“思前想後,當真是有意思。”她指著程福,“這個人是怎回事?你能不能給我個說法?”

    程詢不動聲色,語氣仍是溫和的:“現抓不到更適合的人,隻好委屈程福。”

    敢情在他眼,打發個小廝奚落她,都是抬舉了她。廖芝蘭深深地吸進一口氣,用最後一絲理智控製著言行,“為著兩家安好,你最好對我以禮相待。”停一停,吩咐隨行的丫鬟,“喚人去請大少爺過來,告訴他,他若再瞻前顧後,我可就不管不顧了。”

    丫鬟應聲出門。

    程詢凝了廖芝蘭一眼,目光涼如秋霜,唇角抿成不屑的弧度。這女子的心性,也是如何都不會更改的。

    “怡君妹妹。”廖芝蘭忽又轉向怡君,“請你移步到茶樓,為免你落入有心人的算計,有些話,我一定要告訴你。”

    怡君歉然一笑,慢悠悠地道:“沒空。”

    夏荷則老老實實補了一句:“老爺一早發了話,往後北廖家的人若是登門,不要見。”都命令管家把人拒之門外了,她這樣說,已算客氣。

    這是他與怡君結緣的地方,今日,他也將在這,與她道別離。

    他推開雅間的門,緩步而入。

    明亮的燈光影,一身素淨衣衫的廖怡君坐在窗下的四方桌前,桌上有一局棋。

    他微微一笑,走過去落座。

    “幾個月沒見而已,你卻生了白發。”廖怡君沒有掩飾目光的痛惜,輕聲道,“怎樣的事情,讓你費盡心血?”

    程詢笑容柔和,“繁忙之故。況且,本就已蒼老。”

    廖怡君沉默片刻,“你最近都在提攜新人。”

    “對。”程詢頷首,“皇上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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