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不止是用來掩蓋真相，有時候，還是用來掩蓋傷痛的。——sr”

    *

    （英國，倫敦）

    “事情不對勁。”德克大步閃身了進來，“霍爾希瑟不在銀杉醫院，手機也關機了。”

    “所以呢？你這樣失禮地闖入女士休息的房間就是因為打算讓我施一個定位咒？”身心俱疲的緹芬妮抬頭瞥了一眼他。

    希瑟和她的決裂，讓她相當難受。

    “拜托了。”德克放軟了口氣。

    緹芬妮略吃了一驚。

    除了安娜·查爾斯，她第一次見到德克因為一個女人這擔憂。

    不過，吃驚歸吃驚，她還是深呼吸了一下，然後起身擺開了咒語材料：“我需要她的私人物品，或者其他可以聯結上她的東西。”

    德克略一沉思，閃身出去將希瑟留下的外套拿了進來：“這個可以吧？”

    “嗯。”緹芬妮有點不那忍心把整件外套拿過來用了，就用匕首心翼翼地割下了一顆不大不的紐扣，放在平台中間，然後開始集中注意力念咒。

    德克望著她，瞳眸中的目光有些清冷。

    沒有風的房間相當安靜，回蕩著緹芬妮低沉的念咒聲音，以及紐扣在臨時的地圖上緩慢滾動的聲音。

    “喀！”

    突然間，整個紐扣瞬間碎裂開來。

    “怎回事？”德克意識到咒語出了問題。

    “我找不到她。”緹芬妮抬起頭道，“不是這枚紐扣聯結不上——隻是有一股未知的能量一直在扭曲聯結形式。”

    “據我所知，普萊斯考特家族的女巫實力不止這點兒吧？”德克卻投以質疑的態度，“我需要拿出你的全部實力。”

    “你是什意思？”緹芬妮意識到了這一點，馬上提高了音調，“巫術製造的能量流有的時候不是拿出全部實力就一定能夠解決的——況且我已經這做了！”

    “確實是，你用巫術進入希瑟的身體和意識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同樣沒有結果——但是，那一次你卻拚盡了全力。”德克俯下身，“需要我驗證一下你心底背後的算盤嗎？”

    “找不到希瑟我也很抱歉，但這不是你隨便誹謗我的借口。”緹芬妮索性攤開了所有材料將身子往後靠在椅子背上，“比起你的寶貝安娜的心計其他女人都還不算什吧？她死了，你著要複活她，但這快就把另一個女人放在心尖上了？別忘了，我現在是倫敦唯一一個願意幫助愛德華家族的女巫。”

    “那你想知道中世紀的時候愛德華家族是怎處理女巫的嗎？”德克勾了勾嘴角，“都那年的女巫審判隻是愚昧的人類殺害了無辜的女人；但是，真正的女巫和巫師的審判者有可能是軟弱的人類嗎？”

    “那年唯一一起真正的英國女巫審判事件的凶手是愛德華吸血鬼？”緹芬妮驚訝地抬起眼睛，她和其他女巫一樣都從女巫曆史上了解過幾百年前的一些事，但是，她從沒想到真相居然會是這樣，“你……”

    “沒錯，我參與了。”德克微微亮出了銳利的獠牙，“雖然之後愛德華家族經曆了一些其他的變故，但是並沒有支離破碎——所以，我現在並不畏懼倫敦任何一個女巫或者巫師——打算改主意了嗎？”

    緹芬妮注視著他的瞳眸。

    她經曆過紅薔薇事件，她完全想象得出那種殘忍和可怕。

    要複仇，就要忍得下這些。

    “我再試一次。”緹芬妮調整了一下虛弱的身體，又一次擺開了材料。

    “不要為難她了，德克。”這時，歐文走了進來，“綁架希瑟的是錫得尼家族的巫師，緹芬妮現在狀態不行，對抗不了的。”

    德克怔了一下。“錫得尼家族看起來比我想象得強悍一點。”他意識到了自己疏忽了一個很重要的敵人，有些懊悔，“抱歉，這段時間我不是很理智。”

    緹芬妮淡淡地打量著他，眼底看不到什情緒。

    歐文表示歉意地向她欠了欠身，然後轉身朝德克道：“我來主要是告訴你一下，列奧納多家族的使者已經在外麵了。”

    “嗯。”德克點了點頭，很快走了出去。

    “使者已經來了，去意大利還需要多少時間嗎？”片刻，歐文才喊住他道，“克斯特家族現在已經是一盤散沙，就算他們再怎團結一致的樣子也隻是表象——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想好出行人員的名單。”

    德克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即刻動身，就表示要將希瑟丟在倫敦；若不……

    “現在盡力找到希瑟的下落，我會安排。”須臾，德克留下一句話，才繼續走了出去。

    歐文倒了一杯紅茶，隻是不動聲色地和緹芬妮交換了一下眼神。

    “你也意識到了什，對嗎？”

    許久，緹芬妮才問出一句話。

    因為安娜，這兩個人之前也算蠻熟的，至少現在彼此擁有更多的默契。

    “意識到什？”歐文問。

    “德克·丹尼斯。”緹芬妮，“他絕不僅僅是情緒問題那簡單——他整個狀態都不對。你知道他從來一向都是非常穩重的。”

    “嗯。實話，”歐文留意了一下外麵的動靜，確定沒有別人，才繼續道，“我感覺他可能被下藥了。”

    “下藥？”緹芬妮吃了一驚。

    但對方是英國最有名望的醫藥世家之一的繼承人，同時也是吸血鬼，讓她不得不相信一部分。

    “吸血鬼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並不是真正的百毒不侵，馬鞭草就是一個最常見的例子。”歐文低沉地，“我一直有種感覺……德克好像被人下了慢性藥。”

    “從什時候開始？”

    “不清楚，等我意識到的時候他的判斷和行為已經和平時差別很大了。”歐文，“但，應該是我到倫敦之後。”

    “你注意過希瑟嗎？”緹芬妮試探地問。

    “不是沒有過。希瑟對安娜的筆記和研究理解得非常快，看得出在植物醫藥這方麵的基礎功底相當紮實。”歐文喃喃道，“但是，就目前而言，她並沒有動機，也沒有充足的證據，我不能隨便懷疑她。”

    緹芬妮咬了咬嘴唇。希瑟隻是瞞著了她自己身體的秘密，但是，這時候直接揭穿她，似乎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她不動聲色地低下頭，發了一條短信。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