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

    “奶奶，你身體不好，回去休息吧！”

    “沒事，經過上次手術後，奶奶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你快去學校報名吧！我等會就回去休息了。”

    孫聖隻得點點頭，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去學校，奶奶會一直站在這的。

    緩緩向前走出十多步，他停了下來，回過頭去，發現奶奶依舊靠著大門，看向他離去的方向，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意，一動不動，如一座雕塑。

    孫聖知道，奶奶的視力，已經越來越不好了，這“遠”的距離，她多半已經看不見自己，可是她依舊不願回屋。

    就像以前自己每次去學校她都會站在門口目送自己遠遠消失的背影一般，雖然現在已經看不到了，但她依舊再等，等孫聖背影完全消失的時間。

    果然，奶奶並沒有發現他突然停了下來，大概是因為他以前每次去學校也都不曾停留回頭看看。

    想到此處，孫聖心中驀然一痛。

    過了一會兒李姨從麵走出來，她看到遠處不動的孫聖，愣了一下。

    “聖，他已經走了吧。”奶奶聽到腳步聲，緩緩收回目光。

    “嗯，走，走了。”李姨很快回過神，道：“老夫人，我扶你進去休息吧！醫生，你最好躺在床上休息……”

    “好，我們進去吧！”

    一直等到李姨將奶奶的身體扶進大門，孫聖才收回目光，然後轉身，向學校走去。

    ………………

    “你初一那，沒有去集雲寺，是發生了什事嗎？”冬雪問道。

    “沒有。”

    “那你……”

    “你不是可能會去嗎？我以為你不會去，所以就沒有去。”孫聖的目光放在課本上，自始至終都沒有移開。

    看著孫聖，冬雪咬了咬下唇，最終沒有再什。

    一直到了下早自習，兩人之間都沒有再一句話。

    “你心情不好，是因為去年寒假回家你去拿傘我走掉的事嗎？那是因為……”

    “沒有。”孫聖的目光，終於從書本上移開，看向冬雪，頓了頓，才道：“你不用和我解釋什。”

    聽到孫聖這略顯“淡漠”的話，冬雪愣住，隨即眼圈有些泛紅，連忙轉過頭去，站了起來。

    “我去幫你打一杯水。”

    “不用——”

    然而，他的話剛落下，冬雪已經拿著自己的水杯和他的水杯走出了教室。

    孫聖看著冬雪那“瘦弱”的背影，心神有那瞬間的晃動，不過隨即，他便壓下心中情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課本上。

    這一整個寒假，他想了許多，有關於他的，也有關於冬雪的。

    他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喜歡，或者是愛上冬雪了。但是，冬雪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是更關心和愛護她的男朋友，雖然冬雪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但也沒有否認過，而且，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的確很親密。

    那，自己的愛，對於冬雪而言，是不是就是一種“負擔”。

    自己真的愛她嗎？如果真的愛她，那就更不應該將這種“負擔”壓在她的身上，或許，自己以前，從來都沒有替她考慮過。

    還有另外一點就是，他打算今年高二上完後轉學，選一所距離家近一點的學校，那樣，他就可以時常回家陪陪奶奶了。

    奶奶的身體已經一不如一了，哪怕這次手術僥幸成功了，也隻是暫時控製了病情而已。

    因此，孫聖打算，這一學期，盡量與冬雪保持一點距離，那樣，他到時候離開……

    “怎這久了還沒有回來，平常打水不是兩三分鍾就好了嗎？”

    過了將近五分鍾，看著旁邊依舊是空空蕩蕩的，孫聖皺了皺眉。

    “不會是出了什事吧！”他起身向飲水區走去。

    隻是剛走出教室，他便看到飲水區方向圍了不少同學。

    “難道真的出事了。”

    孫聖心中一沉，他知道，冬雪是不喜歡看熱鬧的，如果有時間，她寧願多看會書。

    冬雪現在還沒有回來，而且飲水區旁邊還圍了這多人，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冬雪自身出事了。

    想到這，他猛的加快腳步，跑著來到飲水區，然後用蠻力擠出一條路，開始有人被擠開還有些生氣，不過看到是他後，一個個都目露怪異之色。

    終於孫聖擠到了麵，最麵是一個圈子，圈子麵有兩個人，準確的是兩個女人。

    其中一人，便是冬雪，此時她低著頭，手中拿著兩個水杯，一言不發。

    看到冬雪並沒有出事，孫聖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即看向冬雪對麵的另外一個女生。

    李文月。

    對於這個女生，孫聖有些映像，找過他幾次，不過大多數都是差不多讓他離冬雪遠一點，冬雪已經有男朋友之類的話，對了，貌似還送過他一次繼續，他沒有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