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盯著我幹什？”雲看了他一眼：“還不趕緊跟我出去？”

    “哦，行。”下意識的答應以後，韓淵低下頭來，看見了地上碎成一塊一塊的“韓博”的屍骨，又不可抑製的難過起來。他茫然的抬起頭問雲道：“雲你知道這到底是個什地方嗎？為什我剛才能夠看見我已經死去的娘親和哥哥？”

    “這幫家夥告訴你這是什地方？”雲沒有立即回答他，反而是回過頭來問了一下。

    “剛才我哥告訴我，這是死者之城，所有死去的人最終都會來到這……我看見了我的娘親和哥哥，他們都是在很久之前就死去的人，我虧欠他們良多，他們用生命換來了我的苟且偷生，所以他們在問我要不要做交換的時候，我才答應的。”

    雲偏了偏頭：“死者之城？他們是這告訴你的嗎？這大概利用的是你心中最想見到的人吧。我看到的東西和你不一樣，我看見了……總之他們告訴我，這叫做願望之城，每個人都可以在這實現自己最深切的願望，隻要他願意做一個交換。”

    韓淵抓住了她話中的重點：“我們兩個所經曆的幻境都有一個共通之處，那就是交換。要換什和誰交換？你有頭緒嗎？”

    雲像是想起了什讓人厭惡的東西一樣，撇了撇嘴：“要我拿我自己的靈魂跟他們交換。我的靈魂是無價之寶，誰要跟他換那種東西。”

    韓淵若有所思道：“剛才那個幻化成我哥哥的人也是這的，他讓我把自己的命運和他和娘親的命數做一個交換，我心想著我虧欠娘親和哥哥幾多，為了他們付出什都在所不惜，所以差一點就答應了他。我所作交換的這個命運和你的靈魂，倒是有一點共通之處。”

    雲抬頭看了看，他們是通過流沙來到靈峰古城的，按理這個古城應該是被深埋於地下的才對，但是當他們抬起頭來的時候，依然可以看到深藍的空。雲記得他們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而這個靈峰古城也適時地幻化出了一輪彎月掛在頭頂，看起來倒真像那回事似的。

    韓淵順著雲所看的方向，抬頭看了看，又苦笑了一下，對雲：“我現在在懷疑我們頭頂這片蔚藍的空到底是不是真的，腳下所踩的這片泥土又是不是真的？會不會我們兩個都處在一批個漫長的幻覺之中？”

    “那你要不要幹脆懷疑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站在你麵前的我又是不是真的？”現在一切都不清楚，雲很討厭他這種絮絮叨叨的狀態，有的沒的一些讓人喪氣的話，忍不住出言諷刺他兩句。

    誰知韓淵卻苦笑一聲對她：“我現在是真的不確定了，以前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狀態，並不知道幻覺所能覆蓋的範圍有多大，現在我就很懷疑雲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之前你不是寄生在我的身體嗎，怎突然又找到了自己的身體從我這出去了？到底現在的你是幻覺，還是之前寄生在我身體中的那個雲是幻覺？”

    “我們都是真的。”雲想了一下，雖然很想發脾氣，但是看見韓淵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大對勁，明顯一副被忽悠瘸了的傻青年找不著北的樣子，便隻能耐著性子跟他解釋道：“幻覺這個東西沒有你想象的那強大，在如何的幻覺都是依照我們心中所想的東西而創造出來的，好厲害的幻師，也隻能通過你心所想的事來給你捏造。一樣東西，在你見過他之前，你並不能想象他是什樣的。好比我現在告訴你一個你從來沒有見過的人……就以趙本山為例吧，你能想象他是長什樣子的嗎？”

    韓淵茫然地看著她：“什趙本山，那是誰？”

    “是誰？我隻是讓你想象一下這個人是長成什樣子的，你描摹一下他的五官。”

    韓淵摸不著頭腦的順著她的話頭走：“本山……這個名字聽起來有巍峨的正氣，想必是一個像山一樣偉岸的人吧。”

    雲又費了很大的勁才憋住了沒有笑出聲，她也沒有跟韓淵解釋，隻是繼續往下：“那就對了，隻是給你舉個例子而已，趙本山這個人和你剛才的那些形象根本就不沾邊，你想象錯了。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如果從來沒有接觸過一個人的話，那對他的一切猜想都是來自於臆測與第一印象。”著雲拉了他一把，把聽到一半有些卡殼的韓淵扯到了另一條路：“我以前從來沒有跟你相處過，你聽到雲這個名字第一反應是什？你告訴我。”

    韓淵直覺這個問題不是那好回答，他斟酌了半晌才：“我已經忘了我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一個什樣的人了，我隻能告訴你，我對你們雲家的所有人都抱有刻骨銘心的仇恨，也許我聽見這個名字的第一瞬間想到的會是雲鬆那樣麵目可憎，脾氣暴戾的人吧。”

    “那就對了，也就是你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我，我們兩人的唯一一次見麵還是在我空玉樓的外麵，那時候你滿腦子都是想著要殺掉我，而我也隻想要除掉你。我們都不可能想象得出來對方的性格是現在這副樣子，現在的雲是不是和一開始你想象中的明產生了偏差？”

    韓淵點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