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不睡覺叫魂啊？！”

    聞聲而來的李嬤嬤一路罵罵咧咧，當進門看到朱的慘狀當即倒抽了一口涼氣，但不愧是宮的老人，遇事倒還算鎮定。

    李嬤嬤環視瑟瑟發抖的眾人一眼，沉聲喝問，“怎回事？！”

    那叫吳昕的宮女最先從恐懼中回神，看到李嬤嬤簡直就像看到救命稻草，連滾帶爬的跌下床就撲過去抱住了李嬤嬤的大腿，“嬤嬤，是，一定是顧青衣殺的朱！”

    聞言，夜凰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一副和大人同樣驚呆了的表情。

    李嬤嬤轉頭看了眼夜凰，“你為什這，你親眼看到顧青衣殺人了？”剛才攝政王的暗衛首領青峰才來打過招呼，顧青衣這人要照顧好了，所以眼下這丫頭很明顯是有人罩著，她可不敢隨便得罪。

    “就她和朱有過節，不是她是誰？”吳昕聲音不穩的顫栗道，“白的時候朱就故意給她找茬，晚上又潑濕了她的被褥，她當時也給朱潑回去了，並且撂下狠話，誰再敢給她找不痛快後果自負，我們當時還奇怪朱被潑水怎都沒反應，結果突然驚醒就看到朱她，她……”

    “顧青衣，你怎？”李嬤嬤的態度可明顯比白要好多了，語氣暗隱著對夜凰的袒護。

    “人不是我殺的。”夜凰語氣冷靜的道，“朱的傷口猙獰不齊，一看頭顱就是被人給生擰下來的，你們覺得就我一個弱女子能辦到？我要真有那身手，還會任她打壓欺負？”

    本來這辭足以消減掉一部分嫌疑，然而夜凰沒想到她話音剛落，就被那年長的宮女質問。

    “我們都沒看出來朱的頭是被人生擰還是刀砍的，怎就你看出來了？”

    年長宮女的這一道質問令本來已經對夜凰消去不少嫌疑的幾人頓時又心擰了起來。是啊，若真是什都不知道弱女子，能一眼就看出這些沒人注意的細節來？

    “我在家就算是庶出，但好歹還是尚書的女兒。”夜凰不急不躁的直視那年長宮女，一字一句直透人心，“我爹年輕時候的願望就是做一名好的仵作，陰差陽錯才考取功名入朝為官，身為他的女兒，知道這方便的常識很奇怪？就因為一個人不是一無所知的廢物，就斷言她是殺人凶手，未免也太荒謬武斷了吧？”

    夜凰的一番辯駁，成功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那年長宮女更是臉色慘白青黑交加，是驚嚇也是羞惱，任誰被拐彎抹角的罵成廢物，情緒也好不到哪去。

    “行了行了！”李嬤嬤剛剛才見了青峰，現在又見是開罪過夜凰的朱慘死，心已經猜出個大概，“不就死了個不知好歹的宮女？有什好大驚怪的，這宮每年死的人還少了？”見那幾人臉色慘白，明顯對她的話憤然不已的表情，遂補充道，“你們還別覺得不公平，在這宮本來就沒有公平可眼，人命如草芥，嬪妃還不少莫名其妙死於非命無處伸冤的呢，更何況是咱們做奴才的，趕緊把屍體清理了，該幹什幹什？別杵著找晦氣！”

    李嬤嬤發了話，那些人心再不平憤怒也隻得照吩咐辦事，紛紛下床，渾身哆嗦的把朱的屍體抬出了門。

    吳昕整個哆哆嗦嗦還死抱著李嬤嬤的腿不敢鬆手，夜凰看她也做不了什，於是默然的進屋，放下食藍去牆角拎起朱的頭顱走出了門，臨出門前，她幽眸深沉的瞥了態度陡然轉變的李嬤嬤一眼，眼底微不可查的劃過一抹短暫的疑惑。

    那份過分的鎮定從容，要不是李嬤嬤還算有點腦子，都要懷疑真的是她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