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從漆黑的湖底被猛地推上了岸, 哈利終於重新擁有了對身體的主導權,森白的骨手正扼在他的脖子上, 散發出腐爛的味道, 冰冷的氣息近在咫尺。
那些來自過去的噩夢猶如鬣狗般撕咬著哈利,哈利甚至能看到攝魂怪鬥篷下那張扭曲醜陋的麵孔,但奇異的是, 這次哈利能清晰地分辨出虛假與真實, 無論耳邊交織著多淒厲的尖叫與咒罵,都不會動搖他的決心。
亞曆克斯還在等著他
如果稍晚一點的話,亞曆克斯就會死。
這樣的念頭仿佛熊熊烈火, 燒灼著哈利, 甚至驅散了攝魂怪帶來的寒冷。
“呼神喚衛”
哈利高舉魔杖, 璀璨的銀光從杖尖噴薄而出, 在半空中匯聚成高大健壯的牡鹿。那隻牡鹿是如此矯健,頭頂樹枝狀的雙角上縈繞著銀色的火光。它輕輕一跺腳, 緊抓著哈利的攝魂怪還沒有來得及逃跑,就被銀光擊中,哀嚎著化為黑色的霧氣。
“拜托了。”哈利半跪在地上,懇切地說, 聲音還有些幹啞。
銀色的牡鹿從半空低頭凝望著哈利, 仿佛一個威嚴而又慈愛的長輩,它微微曲下前肢,略一頷首,便踏空而去, 將隱藏在迷宮陰影中的攝魂怪全都驅趕出來。
守護神是攝魂怪的克星,銀色牡鹿所到之處,攝魂怪們便四相逃散,稍微慢些就會被銀光吞噬。
銀色的牡鹿在夜色下格外奪目,周圍的觀眾們雖然看不清迷宮之內發生了什,卻能看見一隻隻被牡鹿追趕的攝魂怪。
“是守護神”有學生驚訝地指出。
“那是攝魂怪嗎比賽怎會出現這危險的生物”但有更多學生注意到了那些披著鬥篷的魔法生物,他們焦躁不安地大聲議論起來。近日來魔法界愈加危險的局勢激化了人們內心的恐懼,盡管還什都不知道,但大家還是下意識地將出現的一切狀況和哈利聯係起來。有不少學生都吵著要讓學校給出解釋。
場外巡邏的教授們自然也注意到了,可攝魂怪並不是他們原先準備的關卡。
斯內普蹙眉看著天空中的牡鹿,那樣燃燒著怒火的守護神顯然不是正常狀態,聯想到上一次的經曆,他的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該死”斯內普大步走動起來,他緊緊抓著自己的左臂,掩蓋在黑袍下的醜陋印記卻安靜得有些詭異,並不像以前那樣疼痛難耐,隻有偶爾閃過一絲很微妙的反應讓他知道,黑魔王的確正在召喚他的信徒們,隻是這種聯係被一種更強大的製約所抵消。
如果不是撩開衣袖看能看見那個盤踞在手臂上的猙獰印記,斯內普或許真的會以為他擺脫了那個長達十幾年的噩夢。
這種不真實的感覺讓斯內普更加用力地掐著自己的手臂,不知不覺中指甲已經深深摳進了衣袖中,仿佛隻有疼痛才能讓他的頭腦清醒。
“鄧布利多呢”斯內普迎麵對上緊鎖著眉頭的麥格教授,大聲問。
麥格教授一時無言。
斯內普狠狠咒罵了一句,顧不上和相處多年的老同事打招呼,轉身就走。
鄧布利多竟然不在霍格沃茲作為校長,三強爭霸賽的決賽他理應出場。在比賽開始之前,斯內普還確定那個瘋瘋癲癲的老人就坐在主席台上。
可是就在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比賽上時,鄧布利多校長竟然離開了他去了哪就連麥格教授都不知道。還是說,鄧布利多知道了什他是預見了這樣的事才會離開嗎
斯內普腦海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猜測,誠然,他是個優秀的雙麵間諜。可是雙麵間諜也就意味著,兩邊也都不夠信任他,他所知道的東西十分有限。如果不是第二場比賽時哈利出事,德拉科沒有坦白,他甚至不知道黑魔王複活的事。而鄧布利多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他也不夠了解。
回想著近來發生的種種,斯內普恍然意識到,其實鄧布利多悄悄離開霍格沃茲並不少見,最近一段時間,鄧布利多總是匆匆回來,又匆匆離去。
雖然還是時常關注著哈利,但他卻總是避免和哈利同時出現,也不再像以往那親近,甚至在哈利獨自麵對整個魔法界的誹謗和非議時,鄧布利多也沒有任何表態。
是因為不再信任了嗎
斯內普知道那些報道並非空穴來風,也知道他們一直以來對於哈利的擔憂。但是那隻是一個什都不知道什也不懂的小混蛋啊
斯內普知道,不管別人怎想,他絕對不可能丟下那個小混蛋不管。無論是出於什。
那隻是一個孩子。
如果不懂人情世故,那就教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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