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嶽朝走後,謝阿姨走到方錦如的房間,陪護正在給她擦洗身體,謝阿姨從陪護手中接過熱毛巾,“我來吧。”
她一邊擦一邊跟方錦如話,“方姐,咱們相處也有幾年了,你是好人,隻是好人為什沒有好報呢?”
“阿哲和敏常常問起你,我都不知道該怎回答了,你要快些好起來。”
“你現在住在喬先生家,喬先生為了你,已經跟家鬧翻了,你要是不醒,他可是兩頭落空,你忍心嗎?”
謝阿姨絮絮叨叨的著,視線滑過方錦如的手指,忽然,她愣住了,她仿佛看見方錦如的手指動了一下,她不敢置信的又揉了揉眼睛,方錦如一如既往躺在那無聲無息。
剛才,或許是幻覺吧。
記得剛剛搬過來的前幾個星期,喬嶽朝三兩頭的就會看見方錦如手指動腳趾動,接著就把醫生接過來看,每次興師動眾之後都是徒勞一場。
重複多次之後喬嶽朝才死心。
難道現在輪到她出現錯覺了嗎?
謝阿姨擦擦眼角的淚,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她覺得空調的溫度有些過低,冷得人打顫,就去拿遙控器,打算把溫度調得稍高一些。
陪護忽然在身後驚叫,“方姐好像動了一下。”
謝阿姨霍然回頭,“你也看見了?”
聲音都有些發抖,陪護急忙點頭。謝阿姨雙掌合十,“但願這次是真的,不要再空歡喜一場。”
她決定給喬嶽朝打個電話,情願是空歡喜,都好過錯過治療時機。
喬嶽朝正跟陳昊在喝酒。
他本來沒有心情,是陳昊約著他出來的,“過來陪陪我,我心情很差。”
“你男子漢大丈夫的,遇到點事就去喝悶酒,這算什事啊。”話是這,喬嶽朝還是去了酒吧。
一見陳昊他就嚇了一跳,此人一臉憔悴,看得出來下巴的胡茬都好幾沒剃了,整個人看起來灰暗頹廢。
“你這是怎了?”
陳昊陰沉著臉並不話,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往嗓子倒酒,是的,都不能是喝了,隻是倒。
喬嶽朝也是滿腹心事,並無心思勸阻陳昊。
母親和自己……
他不知道該如何再麵對撫養了自己多年的韓淩霄,還有,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的韓淩玲。
第一次被母親砍傷,是在他四歲那年的深夜,他自睡夢中醒來,就看見母親坐在他床邊,在月光下看起來麵色陰沉得可怕。
他剛想張口問,母親的手抬了起來,一把雪亮的菜刀霍然出現在他眼前,接著那把刀揮了下來。
他本能的尖叫躲避,母親的尖叫聲卻比他更大,“我砍死你,喬捷你這個混蛋,我砍死你!”
他那時還不知道喬捷是誰,隻覺得母親的樣子好可怕,後來是姨衝了進來,製服了母親,救了他的命。
他毫不懷疑是姨救了他的命,他到今都覺得如果那姨沒有衝進來的話,他早就死了。
再之後,母親這種持刀砍人的時候慢慢多了起來,開始隻是在深夜,後來發展到白,再後來,她搬去了郊外……
漸漸的他長大了,知道喬捷是他父親的名字,也知道母親恨父親,壓抑的婚姻,內耗嚴重的喬家,終於使得韓淩霄的神經受損,得了精神病。
母親是愛他的,為了他的成長前途,她極力克製自己的病情,瞞住了所有人,人前的母親,永遠是端莊優雅的喬夫人。
也正因如此,每逢母親犯病,他也是心甘情願的用身體給她做出氣的工具。
隻要不死就好,每次他都是這樣想的。
隻是如今……喬嶽朝淒涼一笑,也端起一杯酒來倒進了喉嚨。
陳昊喝足了酒,開始絮叨訴苦,“阿容去相親了,她媽給她介紹的,我就沒想到,她居然真敢去。”
“底下的男人,有幾個好東西,還不是看上了她姓陳!”
喬嶽朝聽著有些不耐煩,“老陳你的這叫什話,女孩子大了總是要結婚的,你不能為著自己的私心害了她一輩子。”
“再了。”他拍拍陳昊的肩膀,“你也訂婚了,也該收收心,賀家那個女孩子我見過,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好不好的我都不想娶,要不是因為我爹資金周轉不靈,我哪會正眼看她一下啊,等她家的錢到位,我爹緩過這口氣來,我立刻解除婚約。”
喬嶽朝聽見這話,仿佛第一次認識陳昊一般,眼全是陌生,“你怎能這樣想?你這樣也算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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