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準王側妃的身份給了我不少好處,我不受阻攔地進了宮,便直奔皇上的寢殿。遠遠地便看見一個跪得筆直的背影,那一刻,我忽然有些震動。那是一個才十六歲的少年,隻是此刻他的背影卻顯得那堅毅傲岸。下了大半個白的大雪,他全身都被白雪包裹,而他卻依舊一動不動地跪著。
這個倔強的孩子……
我和他認識了那久,做了那久的朋友,吵了那久的架,搶了他那多東西……
“五皇子!”我心疼地叫了一聲,快步奔過去,蹲下身拍去他身上的雪,心下吃驚。此刻手下的身體,冰冷如鐵,沒有一絲暖意。
我撫去他臉上的雪水和打濕的頭發,露出他的臉,叫他,他如墨的眸子還亮著,卻沒有絲毫反應。我急了,拉他,“別跪了,你別跪了,再跪下去會生病的。”
他依舊不動。
我丟掉傘,雙手用力去拉他,好不容易拉動了一點,他卻依舊筆直地跪了過去。
“你幹什,別倔了好不好?你起來啊!”我急得眼睛都紅了,“別跪了,再跪下去你真會生病的。”
“別管我。”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嘶啞得不似人聲,完,他低頭,依舊筆直地朝著他父皇的方向跪著。
聽聲音,他一定凍病了。我摸了摸他裸露的皮膚,卻隻感覺到冰冷,眼睛紅了,“真的,你別跪了,快回去,先回去洗個熱水澡,把身子照顧好,我們再想辦法好不好?”
他不答話。
於是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拉他,“別跪了,再跪下去你會死的!你還要不要命了?”
“別管我!”祈雲漓冷冷嘶吼,甩了我一把。祈雲漓跪的地方,與上殿的台階靠的極近,加上下雪地麵又滑,他這一甩,我失去重心,往台階滑去,根本沒法站穩,沿著台階就往下滾。
全身都被台階撞得生疼,幸虧有積雪,穿的又厚,否則我估計不死也要殘廢了。我邊滾邊樂觀地想。
祈雲漓堅硬的身子終於動了動,回頭看了我一眼,有些動容,卻又回過頭去,繼續垂頭跪著。
我正滾著,忽然一雙手接住了我。撞得頭暈眼花的我抬頭,費了好大的力氣,看清是蹲著的祈雲舒,原本紅著的眼更紅了,滿腹委屈地叫了一聲,“雲舒哥哥……”
“有沒有撞疼哪?”他扶我站起,上上下下地看我。
我搖了搖頭,摸了摸額頭撞紅的一塊,“都是傷,沒有大礙。”身上估計撞青了好幾塊。
“傻瓜。”祈雲舒的臉明明在笑,眼卻那哀傷,習慣性地抬手彈了彈我的額頭,“總這笨。”
我低下頭,吸了吸鼻子。
祈雲舒扶著我走了上去,將傘給我,然後把我推到一邊,自己走到祈雲漓身邊蹲下,扶住他的肩,溫柔地喚,“雲漓,不要跪了。”
“你們都別管我。”祈雲漓低低地答。
“他生病了。”我在旁邊。
祈雲舒看了我一眼,回頭,繼續溫聲勸,“雲漓,別倔,回去,否則你病倒了就不好了。”
話完,身後傳來一個叫聲,“二哥,琬蘿。”
我和祈雲舒都回頭,看見祈雲燁和祈雲淩奔了過來。
“不會武功”的祈雲燁速度並不快,祈雲淩跟在他身邊護著他,真是兄弟情深。
祈雲漓身子僵了一下,跪得更加直。
祈雲燁上來,看了看我額頭的傷,將我拉到他懷,揉了揉我的額頭,皺眉,“怎搞的?”
“不心摔倒了。”我不好意思地往外掙了掙。他的兄弟們都還在眼前呢,能不能不要這肉麻?
“五弟,不要跪了。”祈雲淩去拉他。
“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或憐憫。”祈雲漓冷冷。
我一愣,這是什話,“沒有人在同情會憐憫你。”
“是嗎?”他冷冷反問,“那就是看笑話了。”
我更加吃驚,這孩子是什思想,“你怎話的?”
祈雲漓不答話,又筆直地跪去了。
“五弟,我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隻是……”祈雲燁試著勸解。
“夠了,別假惺惺!”祈雲漓一聲粗吼打斷他的話。
“五弟?”雲淡風輕的祈雲舒微微地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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