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膠著狀態

    中興城外，伯顏愈發的感到強留在這根本就沒法把城攻下來，在第三次請求撤兵的意見仍然被蒙哥駁回後他試圖已給養短缺為由暫撤會京兆府休整，但是蒙哥的一封書信再次告訴他“給養會保證”。既然撤兵無望，伯顏便絞盡腦汁的想方設法誘敵出城，可是城內的守軍似乎是賴死在了城，無論如何罵陣或是引誘，都無濟於事。此刻這位西征軍的統帥正無奈的趴在帥案上，糧官這時通報後走進帥帳，“元帥，兵糧分配已改用小鈄，可是將士們多有怨言，我怕……”，“放心吧，給養馬上就會送來的。”懶懶的推開雙臂，抬起眼皮後伯顏機械的回答道。

    看糧官諾諾告退，伯顏忽的叫住了糧官，“不說糧食，水還能撐多久？”糧官尋思了一陣，“稟元帥，牲畜已經斷水，維持兵員都困難。”“那……”，“三天！”糧官說道：“若是再不送水來，大軍必亂！”“知道了，你下去吧。”揮退糧官後沒多久，烏斯克穆爾進來，“伯顏元帥，聽說大汗連暫撤休整都未采納，可有此事？”伯顏苦笑，“要是真能保證給養，最多再過半月，中興便是死城一座，可是我怕我們撐不到那時候……”，“本來我建議大汗要三天一次供應的，可……”，“先生你也知道，這送水本就不比送糧，十數萬大軍本來就供應浩大，水加上糧，何能做到三天一次，開始是十天一次，可是現在……”，伯顏抱怨起來，“半個月來一次就算好的了。”烏斯克穆爾點頭，“這都二十多天了，要不……”，老獵頭剛說話，伯顏起身道：“我已休書一封，勞煩先生往山東去一趟。”“這個不好吧。”烏斯克穆爾為難了，這樣直接去找忽必烈容易引起蒙哥的猜忌，可是現下能和蒙哥爭論一番的似乎也隻有那位忽必烈王爺。伯顏看烏斯克穆爾猶豫，便說道：“就是勞煩先生通稟一下西域戰事，然後求王爺側麵的詢問一番便可，滿朝文武本將會差人去溝通，這也是為了十數萬大軍的生路，往望先生不要推辭。”細細的考慮了一番，發覺事關重大後，老獵頭當晚便動身離去。

    此刻晚霞已經落幕，原本幹潔的城牆上已然被血肉風幹的黑色包囊，守軍都疲憊的蜷縮在城牆後麵，偶有兵士探出腦袋遠遠的望一下城外的黑幕，看一下那連綿不絕的星火映襯出蒙古聯營。歐陽鋒剛剛帶人巡城完畢，卻看到李莫愁正有些無力的靠倒在一截殘垣之上，一個親兵見狀匆忙拿著水壺跑過來，“夫人，趕緊喝些水吧。”搖了搖頭，“還沒到時候……”，“大丫頭，你這樣下去不行的……”，“爺爺，咱們都少說些話，水本來就不夠用了。”這句說的聲音十分沙啞，終於夏侯烈帶著人送來了晚飯，李莫愁這才起身招呼眾守軍吃飯。“夏侯烈，城內情況如何？”吃飯的間隙，李莫愁向夏侯烈問道。“稟夫人，城內還有三萬守軍，糧草雖說可撐餘日，不過水嘛……”，“如何？”李莫愁顯得十分焦急，“三日後城內將斷水。”夏侯烈壓低了聲音。李莫愁沉吟片刻，傳來呂光說道：“吩咐眾人今夜加強守備，明日眾人都來府中，有要事商議。”眼看著孫媳婦拖著身子挪動下樓，歐陽鋒心歎，“徽兒，要是你看到大丫頭竟然置身在這到處彌漫血腥和腐朽的環境中，不知該有多心疼呀。”

    第二日，疲憊的蒙古兵也好像有了默契般的沒有攻城，中興城府中，李莫愁提出了出城襲營的打算，但是被徹利吉等反對，“我軍隻剩三萬餘人，蒙古兵人數還倍於我軍，輕易出城實是不智。”呂光拿出了一份報告，“細作得來消息，蒙古兵十日前分三萬人往寧州而去且至今未歸，屬下猜測這和少主有關，根據蒙古兵攻城月餘的傷亡來看，末將估計應該也損失近半了。”眾人絲毫不懷疑蒙古兵的傷亡數字，因為冷兵器時代攻城方永遠要比守城方要死的多，且往往是二三倍的效果，細作在蒙古兵營光是“點人頭”也能點個大概，而伯顏分出的三萬兵馬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傳回來，這他的心七上八下，之前攻城的死傷，城外的蒙古人現在隻剩八萬多人了，當然這還要加上十多日前他分出的三萬人，人數越來越少，伯顏不能不憂心忡忡，事實上伯顏報的需補給人數也是有“水份”的，事實上他也不得不報多點兒，要不怎能得到更多的給養呢！隻不過西域離最近的京兆府都路程遙遠，蒙哥的兵糧又全都是從蜀中調運，蜀道難走，所以也怪不得糧草調度總是要“延遲”，這些都不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