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嗎。”
略帶擔憂的聲音。夜久初有些茫然地睜開眼,卻發現映入眼簾的世界陌生而熟悉。
“嗯……”
低沉性感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不過是這一聲就讓夜久初渾身一顫,頓時從茫然中震醒,震驚地朝著出聲處看去。
“要不要吃點什?你居然又在沙發上睡著了啊。”正在吧台前整理東西的草薙出雲回過頭看著剛剛從沙發上爬起來的赤之王者,有些無奈地說道:“稍等一下,待會兒去做點東西給你吃好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麵容。
“……”不過是一個稱呼,卻似乎千難萬難,夜久初怔怔地看著站在HOMRA的二人,動了動嘴唇,依舊什都沒有喊得出來。
“不用了。”周防硬邦邦地說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從夜久初的身邊走過,朝著吧台而去。
這樣的情況就仿佛一盆涼水澆在了頭上,夜久初顫抖著伸出手想去觸碰那個人,卻意料之中地發現,自己的手穿透過了那人的身體。
——他們看不到他。
“喂喂,你已經一天沒吃飯了吧。”
“不餓……”周防懶洋洋地回答,伸手抓了抓頭發,走到吧台的酒櫃前隨手拿了一瓶,“不想吃。”
一向聽起來懶洋洋不耐煩的聲音現在卻似乎是缺少了什動力,如果是以前壓製那種洶湧澎湃的力量花費了他太多的精力的話,那現在這種狀況倒不如說是倦怠。
“喂!空腹喝烈酒,你是想要進醫院嗎?”在看到周防尊往嘴倒酒的動作的時候,草薙出雲手忙腳亂地衝上去奪了下來,周防倒是沒有執著,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鬆了手。
看他這一副樣子,草雉出雲終於還是忍不住露出了苦笑,“尊……如果,如果是阿初的話,一定不會想要看到你這樣的。”
呆站在一邊的夜久初和周防的動作同時頓了頓。
被人看不到存在的黑發青年用著壓抑而沉痛的目光注視著臉色難看的周防尊。
是什時候呢?
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的時間。
利刃穿透胸膛的痛楚早就從記憶深處的河流中被湮滅,但是似乎還記得那一那赤色王者充斥著痛苦的目光。
——他未曾後悔過。
雖然在最初的最初,他連記憶都未曾擁有,但是,他卻真真切切地知道,他無法放下這個王者。
所以,他在知道自己能夠擁有著那樣的能力的時候,曾經無比期盼著自己能夠重新回到這。
但是不知道是命中注定還是別的,除了曾經在夢中觸碰過這個男人之外,他就算去過很多地方,但是從來也沒有回到這個世界。
在漫長的時間……經曆了連自己都無法牢記的時空輾轉之間,他曾經也在時空的縫隙中,遺忘了這些最初的溫暖。
——直到槙島聖護的話,才讓他突然警醒。
他一直在尋找的、無意識中想要找到的人——一直都是周防尊。
這才是他想要找到的人。
“……”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身邊的王者已經沒了蹤跡。夜久初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吧台前目光哀痛的草薙出雲,就算知道對方看不到自己,還是幾乎歎息地說了一句“再見”才離開了酒吧出去尋找周防尊。
不知道這是什夢境。
但是……也許隻有在這,他才能夠對這些人好好地說一句再見吧。
這段時間,似乎是他離開後沒多久。
春天的氣溫已經回暖,不過夜還是帶著微微的冷意。
周防尊獨自一人走在喧鬧都市的街上,周圍的人在注意到他身上可怕的氣勢的時候,甚至都忍不住想要繞著他走,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一個黑發紫瞳的青年跟在他的身後,目光緊緊地鎖在對方的身上,似乎挪開一秒鍾對方就會消失似的。
夜久初不知道自己為什會變成現在這樣。
但是,就連這種,隻能夠在虛無中遙望著這個人,心某個柔軟的地方就會覺得舒適起來。
直到周防尊停下了腳步。
夜久初環視了一下周圍,紫色的眼瞳卻忍不住微微一縮。
這是……他曾經接受周防尊的火焰的那個公園。
這的人際一向不多,現在更是快要深夜,隻有一對情侶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正在親親我我,一副非常幸福的景象。
獨自站在這的周防微微虛握了一下手掌。
然後在夜久初驚豔的目光之下,達摩克利斯之劍驀然出現在赤色王者的頭頂。
一把赤紅的王劍靜靜地懸於頭頂上方的蒼穹,其上沒有一絲裂紋,甚至連漂浮的破損碎屑都沒有,燃燒的紅色近乎可以用耀眼來形容。
“嘁。”懶散驕傲的王者發出一聲嗤笑。
赤紅的劍身微微顫動著,就仿佛是咋在竭力克製自身**的凶獸,興奮到顫栗,但是依舊被強大的意誌力牢牢地壓製住,不會貿貿然地露出猙獰的爪牙。
——這種耀眼的紅色,真是漂亮啊。
正如草薙出雲所說的,就算他那離開了,但是,想要拯救這個王者王劍崩潰的意願不會改變。
而這個男人,就正如他想象的那般。
強大,耀眼到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樣的話……他也能夠放心了啊。
夜久初微微闔上眼瞳。赤紅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似乎還在瞳膜之上晃動著,這種美麗的色彩,幾乎要把他的眼睛灼傷流出淚來。
“回去吧。”周防尊站在原地,對著趕來的草薙出雲和櫛名安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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