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下,島上隻剩點淺淺的霞光,秦揚風享受了一會蘇黎歌的溫柔,忽然想起件事情,立刻站起抓下了她的手,另一手搶過水瓢,自己在桶舀了滿勺水澆在頭上。
“你急什?”蘇黎歌不悅道。男人洗頭就是利索,兩瓢水下去再胡亂抓抓就算完事了,她嫌棄。
她話還沒說完,秦揚風就扔下瓢,低得頭左右一陣猛轉,像剛剛洗過的哈士奇,把滿頭的水抖得四處亂飛。
蘇黎歌來不及躲開,被濺了一身水。
“秦揚風!”她怒了。
秦揚風拔拔頭發,把劉海全都拔到了腦後,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臉上掛滿水珠,眼眸亮得像清晨的海,神情有些興奮。
“對不起。”他說著毫無歉意的話,神秘兮兮地拉起她的手,“八爺,給你。”
蘇黎歌看不過去,把包在自己頭上的花布扯下扔到他頭。秦揚風已經從掛在腰間的小簍摸出礦泉水瓶子,不由分說地塞進她掌中。
“這什?”她看著礦泉水瓶裝著的晶瑩透亮的液體,不解地問他。
“嚐嚐。”他擰開瓶蓋,托托她的手,獻寶似的催促她嚐。
蘇黎歌狐疑地低頭,先嗅了嗅,發現那液體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甜香,有絲花的氣息,她才將瓶口對準唇,微仰下巴嚐了一小口。
甜絲絲的味道從舌尖傳到喉中,她驀然瞪大眼,驚訝地望向秦揚風,唇仍還對著瓶口。
“嘿嘿。”秦揚風得意地笑了,像從前每次給她驚喜時的模樣。
說起來,他雖然家世好,但送她的禮物卻沒有特別貴重的,往往都是興之所至,看到了覺得她會喜歡,便想方設法弄了來送她。
當然,那枚名為“臻情”的婚戒除外。
那些禮物總會提醒蘇黎歌,這個男人曾經用心討好過自己。
“這是什?”她詫異地問道。清甜的滋味很快彌上心頭,甜而不膩,冰冷解乏,嚐起來口感非常棒。
秦揚風已將花布取下,趁她驚訝的時候,他一把攏起她腦後的長發拔到臉側,拿著花布仔細替她擦起。
“甜嗎?”聽了她的話,他低頭湊去,小聲問她。
蘇黎歌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點頭如搯蒜。這幾天島上的飲食都是缺滋少味的水煮和灸烤,已經把人膩到不行,這會喝到果釀似的飲品,簡直叫人饞蟲大作。
“這是棕櫚汁。”他搓揉著她的發,低聲笑了。
棕櫚汁不容易收集,他趁著午間小歇的功夫攀到樹上收集了這大半瓶,已經累得夠嗆,可如今看到她發亮的眼眸,什苦也都值了。
“棕櫚汁?秦少,你懂得真不少啊。”蘇黎歌真要對這男人刮目相看了。
秦揚風翹翹下巴,接下她眼的誇獎。
她仰頭,灌了一大口,忽發現大半瓶的棕櫚汁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她喝得隻剩下小半瓶。聯想到他神秘兮兮的模樣,她反應過來,這瓶棕櫚汁怕是來之不易。
“怎不喝了?”他把布壓到她腦袋上,快速地擦拭著。
她已經把瓶蓋擰上。
“留著吧。”她把水瓶塞進他的小簍,又從他手上扯下了花布。
“也好,留著你飯後喝。”他知道她是舍不得喝了,雖沒明言,但剩下這小半瓶,她是給他留的。
其實她心還裝著他。
這認知讓秦揚風心情十分愉悅。做回朋友,她收斂尖刺,和他的相處不再總是劍拔弩張,確實如她所言,目前的情況下,這是最適合他們的相處方式。
“誒!你坐下。”蘇黎歌踮了腳卻夠不著他的頭,隻看到他發尾的水一滴滴落進襯衣領口,把後背打濕了一大片。
秦揚風又乖乖坐下。
“你把襯衣脫了擦擦身,之前的背心已經縫好了,你回房去換上吧。”她一邊擰著他的頭發,一邊命令。
他滿身都是汙痕,血腥味熏得她難受。
他點頭,開始解衣角的結。襯衣褪到一半,他又想起件事。
“八爺,你知道我們今天在山上有什收獲嗎?”
秦揚風突然轉過頭想和她說話,偏碰上蘇黎歌俯到他側麵擦拭他耳畔的發。她頭往前一湊,唇刷過他的嘴,像主動送上門似的。
時間瞬間凝固。
秦揚風的興奮被另一種情緒取代,眼神跟著幽暗。
沾了棕櫚汁的唇,像抹了蜜似的甜。
蜜色的唇瓣喱般誘人,如同晶瑩剔透的棕櫚糖,饞得人恨不得咬上幾口。
但他不能……
做“朋友”的代價,不能吻、不能抱,他不能打破這來得艱難的平衡。
“對不起。”蘇黎歌很快直起頭,不知自己為何要道歉。
心克製不住的狂跳,不經意間的觸碰比前幾次占/有似的親吻都來得讓她慌亂不安。埋藏在胸中的情緒像要撕開那層冷靜的偽裝,洶湧而出。
“沒關係。”他聲音沙啞開口。
“……”她失語,幾秒之後將布扔到他手上,“我要去準備晚飯了,你自己搞定。”
“黎歌。”他忽然抓緊她的手,眼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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