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太擔心許沫,一時衝動將簡司曜叫了出來,現在想想她絕對是殺雞用了牛刀,簡司曜現在的時間寸秒寸金,耽誤不起。
簡司曜笑了笑,手插進兜,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如果哪天一個人,活的隻剩下錢最重要,那他就可以抱著錢去死了。”
他的話既不深也不雅,卻讓沐暖晴一顆心狠狠震動了下,看著他嫣然一笑沒再催他回去。
有人說,想看一個人品性怎樣,看他的朋友就可以知道。
還有人說,商場如戰場,沒有永的朋友,隻有永的利益,前一秒還在惺惺相惜,下一秒就能翻臉不認人。
而莫君清帶她融入的是溫馨煦暖充滿人情味兒的世界,平日也許沒什大風大浪,但隻一些細節就能讓人覺得心暖洋洋,四肢百骸渾身上下都是舒坦的。
她曾在書上看過,古人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莫君清的知己不止簡司曜一人,他們之間的友誼,便如同她與沈傲雪、許沫之間的感情,是她覺得這世界上最純潔最美好的東西,每次觸及的時候,整個人就會感動的一塌糊塗。
她覺得簡司曜說的對,人活在世上,有很多東西都比錢重要!
她將奶茶放進許沫的手,簡司曜那句話許沫也聽到了,不知道觸碰到了她哪根心弦,她停止了哭泣,盯著簡司曜看了一會兒,才又重新低下頭去,抱著微微燙手的暖茶杯子發呆。(忽然想起前陣子看到的一個電視劇,電視劇的植入廣告是某某某牌奶茶,男配與女配去逛商場,女配拿起某牌奶茶,說:這個可好喝了,男配說,好喝你就多買點兒,女配拿起另一個,說,這個口味的也特別好喝,然後是好大好大的特寫鏡頭,夜星真是醉了……)
時間如同縮進殼去的蝸牛,靜止不前,沐暖晴覺得自己等的渾身都要僵住了,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手術室的門門左右分開,醫生和護士相繼走出來,即使戴著寬大的口罩也難掩神情中的疲憊。
“醫生,我爸怎樣?”許沫起身往醫生麵前衝,衝了兩步,不知道是坐的太久,還是哭的太久,大腦一陣暈眩,眼前一黑,趔趄這話朝地上倒下去。
“沫沫!”沐暖晴驚叫了一聲,起身去扶,簡司曜卻比她更快,三兩步竄過去,剛好將軟倒的許沫接進懷。
許沫的意識隻模糊了幾秒,大腦恢複供血,她清醒過來,睜開眼,目光撞進的是一雙漆黑清澈,充滿關心憂慮的眼眸。
“沒事吧?”簡司曜小心翼翼扶正她的身子。
“沒事,”她搖頭,“謝謝你!”
匆忙道謝後,她一把抓住大夫的手臂,“醫生,我爸怎樣?”
她臉色慘白,唇色淡如清水,身子抖的如同秋風枝頭最後一片枯黃的葉。
醫生微微歎息,“病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什時候能醒,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許沫如遭雷擊,唇瓣哆嗦,“就是說……就是說……我爸會變成……植物人?”
她的聲音抖的沐暖晴心堵的難受,走過去,擁住她的肩,輕聲安慰,“沫沫,別這樣,隻要叔叔還活著,就還有希望。”
即使醫生見慣了生死,許沫心神俱碎的悲切神情還是讓他動容,又搖頭歎息了一聲,才在護士和實習醫生的簇擁下離開。
許承誌被推了出來,許沫衝上去,扶著擔架車哽咽的叫了幾聲爸,淚如雨下。
護士將她擋開,說病人要立刻推進重症監護室,謝絕探視,許沫眼睜睜看著父親了無生氣的被推走,抖的站都站不穩了,沐暖晴擁著她的肩膀在一邊坐下。
“沫沫,你冷靜點,現在我們在醫院,醫生會好好照顧叔叔,叔叔會沒事,你別太激動。”
有個護士從護士站朝這邊走過來,“哪位是許承誌的親屬,請拿單子去繳費辦理住院手續,補齊剛剛的手術費用,我才可以按醫囑去給病人領藥。”
“我是!”簡司曜飛快的迎過去,接過護士手中的單子,頭也不回朝電梯方向走去。
許沫覺得讓簡司曜去繳費有些不妥,但她渾身發軟,實在沒心力去和簡司曜爭了。
簡司曜交好錢,辦好手續回來,沐暖晴和許沫商量:“沫沫,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叔叔這種情況,最少也要兩天後才會允許家屬探視,你留在這也沒什意義。”
許沫看了沐暖晴一會兒,沉默的點了點頭。
許沫坐救護車來的醫院,沐暖晴的卡宴送進了4S店,簡司曜充當起了臨時司機,將二人送回玫瑰園。
公寓樓下,簡司曜告別,許沫從呆怔中回過神來,“上樓休息一下再走吧。”
“不用了,”簡司曜衝她安撫的笑笑,“我先回去,MO城我人頭熟,回頭我再找幾個專家給你爸看看,自己想開點兒,別你爸還沒醒,倒把自己累病了。”
許沫看著他,陽光下,他的容顏有些模糊,但她依然能清晰的記起那是一張怎樣俊美的容顏。
那日初見時,他有些慵懶,有些痞氣,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吊兒郎當的樣子,可今日,不管是他說出的話,還是他所辦的事,都是與他的慵懶痞氣不搭的深沉穩重。
盯著陽光中俊美到虛幻的男人發愣,心隻有一個沒頭沒腦的想法……這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