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我驚道。

    昨還好好的一個人，怎病了就病了呢？

    “聽是在昨夜容妃死後便大病了一場，今個早朝都沒來。”千萍。

    鳳和宮，當千萍把三爺生病的消息告訴我時，我是十分驚訝和震驚的。看來容妃的死，對他打擊甚大，畢竟是他的生母，且不管她之前做了多少可恨的錯事，衝著血濃於水的這一份親情，是誰也隔不斷地。

    “千萍，你去太醫院吩咐一聲，讓宮的太醫去三王府一趟，給三爺瞧瞧去。”我想也不想地對千萍交代道。

    宮的太醫，比外麵大夫在醫術上要精進些，且藥材一應俱全。

    不過，三爺的身子骨一向康健，不知這一病，嚴不嚴重？

    千萍回道:“回公主，皇上已經讓福公公去太醫院交代了，估計這會應該在去三王府的路上。”

    我怔了一怔。

    他心到底還是念及一些手足之情的，不然怎會聽三爺病了，就急著傳宮的太醫去三王府。這大概便是，表麵上做事不講情麵，可是心那重情重義的一麵，被他表麵的冷淡隱藏的很好，好到旁人都不輕易現到。

    本想趁今日早朝的時候，讓千萍對三爺一聲，去牢勸一勸慕容辰皓，兩人畢竟是從到大的兄弟，容妃走了後，這世上他二人便成了彼此最親的人了。如果三爺勸的話，想那慕容辰皓會聽的。隻可惜，三爺遭遇容妃離開病了起，這一病，不知道什時候才能好。

    千萍見我為此事憂心，便安慰我:“公主，皇上已經吩咐太醫去看了，這宮的太醫醫術精湛，必能醫好三王爺的。”

    我看了一眼千萍，緩緩沉言:“我倒不全是為了這個，容妃一走，對三爺打擊不，隻怕這一病著實不輕。若是三爺都病了，這慕容辰皓的事便擱置下了，要幾時才能從那暗無日的牢放出來呢。”

    千萍沒有話，也許覺得這事來的實屬無奈吧！

    左思右想了一番，覺得這事趁早不宜遲，便對一旁悶悶不語的千萍囑托道:“既然三爺病了，你準備一下，今日隨我去一趟牢吧。”

    聽那慕容辰皓是個僵脾氣，硬骨頭的人，被抓緊牢那會，竟然絕食起來。四爺那陣子沒少氣，最後也就由著他自生自滅。我與那慕容辰皓談不上有什交情，此去隻怕的話未必聽得進去。不管這法子最後結果如何，總要試一試。兩方必然要有一邊向另一邊低頭，而這低頭一方隻能是慕容辰皓，誰做錯了事，誰就應該為其行為服軟，四爺那隻需個態度。不過這顧及顏麵的事情，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想我未嫁來北漠之前，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何時有過像現在這個樣子傷神煩惱。無奈被卷入到這幾個兄弟中來，不知道前世是不是做了什事欠他們的，以故今生做不到心狠，便出麵周全。

    我和千萍到牢時，慕容辰皓正靜坐著，不過那眼角的悲傷卻切切的表現在臉上，眼睛紅紅的，有種剛哭過的感覺。容妃走了，他應是因此難過。

    我站在外麵，沒有進去。

    他抬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仿佛跟看個仇人一樣，我想，他大概是把他母妃的死怪到我和四爺身上了，正無處宣泄，我剛好出現在這。

    他收起冷漠的眼神，目光陰冷道:“皇後娘娘是來看本王的笑話的嗎？怎就你一個人，慕容辰熙怎沒跟你一道過來？他不是巴不得我死？如今我落到今日地步，不正隨了他的意。”

    我聽後，倒洗了一口涼氣，這話字字傷人，我慶幸四爺沒有過來不然聽到他這些話，指不定心多幾分不快。

    轉念一想，他的生母剛死，話難免聽著刺耳，我又何必跟一個剛失去了親人的傷心人計較。

    嘴角扯了扯，平靜衝他道:“他現在已是皇帝，你心就算有諸多不滿，也不該直言他的名諱，到底他也是你的四哥。況且我實在找不出他有什讓你不滿的地方，做出理虧的事是你們，卻把罪責怪在我們身上，敢問一聲五爺，這公平嗎？這北漠的皇位是先皇傳位於四爺，不是四爺爭或者搶來的，容妃多年來處心積慮的計劃落空，心有不甘，但也不能因此做出大逆不道，有損朝綱的事情。步步緊逼的人是你們，現在卻理直氣壯的我們的不是，五爺，不覺得這話很可笑嗎？”

    慕容辰皓定定地看著我，有一會的慌神，興許沒想到我會這番言語來回駁他。

    默了一會，他才擠出話來:“那也是你們把母妃逼到絕境，如今人走了，你們滿意了。”語氣還是一樣的冷漠。

    他是這樣想我和四爺的嗎？原來我以為他單單脾氣比較硬，哪料想，這般固執的偏激，竟是食古不化。

    那我倒要當麵問問他，到底是不是我們害死了容妃？

    我冷笑道:“五爺是當真不知，還是裝著糊塗，既然如此，那由我跟你道道，究竟錯的是誰。”

    慕容辰皓沒有理我，目光似看非看的注視著眼前一處。

    我不管他是否有在聽，便道:“當年若不是容妃設計，四爺與他母妃錦妃娘娘不會因為宛璃的死生嫌隙多年，敢問這筆賬該跟誰去討？七爺被先皇配蠻荒苦寒之地三年，如今這性子變得越不如昔日灑脫。對於當初你母妃策劃的這一陷害，七爺非但沒有公報私仇，反倒是在她落難之時，伸出援手，替她向四爺求情寬恕，她呢，可曾感念一絲一毫？除此之外，容妃私通齊國，兩軍開戰，五爺久經沙場，應該明白戰爭的殘酷，請問那些戰死沙場的將士的冤魂又該找誰？那些失去親人的孤兒寡婦又該找誰討這個理？你是我們把你的母妃逼到了絕境，那你可知我因你母妃差點命喪敵方，我們一再忍讓，換來的是什？是你母妃處處相逼，她不但不感恩，反而變本加厲。容妃的死，是她自己選擇走上這條路的，並不是我們逼她如此。”

    慕容辰皓臉色煞白地看著我，靜默了好久，言道:“她她即便做了這些，那也是我的母妃，我不容你這樣她。”語氣比起先前，弱了幾分。

    大抵是因為我的這些話，讓他無從口辯，若是讓他有所頓悟，那倒也不枉費我廢了這多口舌。不管他有沒有把我的話聽了進去，我還是把今日到此的目的與他了，剩下的，且他自己吧。如若他當真如他母妃那般冥頑不靈，那我自此便無話可。

    於是我理了理話，道:“今日與你的這些話，不知你聽進去了幾分，你的生死本就與我無關，我完全可以不插手管這檔子閑事，隻因受先皇臨終前所托。你們幾個都是他最器重的兒子，他生前最擔心的事情莫過於看到你們手足相殘。至於四爺，也許你們隻看到了他表麵下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可你敢你真的了解他嗎？他的付出和努力，你又看到了多少？北漠是先皇的心血，如果你還當自己是北漠一份子，就此住手，不要再繼續鬥下去。兄弟間情義，你傷不起，北漠也經不起再這樣折騰下去。言盡於此，希望你好好想清楚，是繼續這樣冥頑不靈，還是主動承認錯誤？”

    完，慕容辰皓依舊沒有理我。不過那眼神不再似之前剛來時那般陰冷了。

    正要轉身離開時，慕容辰皓的聲音從身後低低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