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那,她似乎連白黑夜都分不清了,她隻知道她的周圍時而吵吵鬧鬧,時而又遙遠得像另一個世界一樣安安靜靜。每當她耳中的世界安靜的時候,她都想要發狂,她不止一次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她的頭脹痛得厲害,她的肺呼吸困難,她的嘴角總是流出黃色的涎水來。
她不知道那是什原因,可是她快要崩潰的,十三歲那年的她可以預想到自己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決計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今這樣的遭遇。
她的難堪、她的痛苦還有她的不甘心。
人啊,與蟲鳥百獸並無區別,當不開心的時候,當人生經曆絕望的時候總想一死了之,期望自己的人生能夠洗牌重新來過,可是當真需要自己去麵對死亡的時候,那種與生俱來的求生**卻深深地攫住了她。她不想死,這是她此時想告訴世人的。
可是她不出口,不出那些過往,那些悲憤又無奈的事實,那些沒有任何服力的理由。
她緊緊地咬住嘴唇,她在心對自己道“絕不可以開口,哪怕死了,哪怕無人問津,絕不可以開口,絕不可以開口。”
她緊緊地抱住此時此刻唯一屬於自己的那床錦被,不知道在心念了幾萬次“絕不可以開口”,她才忍住了向過往的行人哭泣哀告的**,也許這才是最好的保護自尊的方式吧。
哪怕死了,也算死得有自尊吧。
她以為現在的她又肮髒又狼狽,不會有人看她一眼的。
世人都那忙,誰會去在意誰的心傷?她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了。
她知道不會有人幫她,可是她多怕看到別人嘲笑的目光啊。
她怕得要死,所以她不但讓嘴巴上了鎖,連眼睛一起關上了。
直到她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怎了?為什把自己弄得這樣慘?”
她努力地撐開眼簾,一個身影從模糊到清晰,蛾黃色的衣服,繡著戲水鴛鴦的鄉花鞋子。
她抬起頭,看到一雙關切的眼睛,那雙眼睛像菩薩一樣充滿了神聖的光輝。
她想開口話,尚未來得及訴心中的委屈以及那些不堪提及的過往,她的眼睛涮地流了下來。
隻見站在她麵前的好看的女子彎著腰從袖子抽出一方幹淨的帶著桅子花香手帕遞到她的手。
那雙幹淨的、溫軟如玉的手輕輕地握住她枯如鷹爪的手,她顫抖著雙手。平時能提得動一隻箱子的手此時卻握不住一方輕飄飄的手帕。
見狀,她輕輕地歎了口氣,把帕子撿了起來,彎下腰來,用帕子細細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汗水、淚水還有嘴角的涎水。
從的時候因為家子女眾多的緣故,母親很難細心地照顧哪一個孩子。她從來沒有感受過什是母親的溫柔,什是母愛,以前她覺得能夠給她飯吃已經是爹娘給她的最好的關愛了,而現在那雙停留在她臉上的那雙手輕柔得像極了母親的懷抱,雖然那懷抱到底是什樣的,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可是那一刻她願意那雙手就是她最依戀的懷抱。
就這樣,她被月心再次帶回了飛鳳樓。
月心帶回她的時候,被所有的人責難,可是她第一次發現這個幫助她的女子雖然長得柔柔弱弱,可是心性卻是極為堅定的。
當老鴇看到她的一那,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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