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好地掩飾了她那顆跳動的胸腔中呼之欲出的心跳聲,她看著遠遠的空,蒼白的月色忽然變得那的明媚動人起來,映在荷塘,倒映出不一樣的光彩來,是綠色的還是橙色的?
她怔怔地看著荷塘中那一抹月影,波心蕩,像把月光揉碎了一樣扔進清水,她的腦海忽然憶起了那年那月那一夜的溪流,也是這樣淡淡的夜,也是這樣朦朧的月光,也是這樣被揉碎的月光金黃色金黃色地砸碎地那蓉蓉的波影。她不記得她與誰曾經也在那涼幽幽的夜晚共坐在溪邊,共賞一輪明月,共看那像蛋黃一樣的月光沉浸在冰涼的溪水。
那夏夜清爽極了,那的秋夜充滿了蟲鳴與鳥叫。
她不記得她曾與誰共在溪水洗去一身塵埃,但是記憶又是那真實那深刻。
“你怎了?”看著她突然地陷入深思,他知道她又陷入了那些有點真實又有點虛妄的漩渦了。他搖了搖她的肩膀,“快回去把衣服換掉吧,你這樣會著涼的。”
她猛然地回過神,沒頭沒腦地道“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聽到她這句話,他的鼻翼處一酸,差點掉下淚。
他哽咽著道“不,我們沒見過。”
完這句話,眼淚溢滿了他的眼眶,他一點也不想忍了,就那樣任由悲傷肆溢,他不想止住眼淚,他要流盡所有回憶的殤。
就這樣吧,他在心感歎道,他怎能夠承認他曾經見識過她的美麗與青春?那該有多殘忍,所有的過往的美麗都會像一柄鈍刀子,一點一點地剮剜著她的心她的靈魂。他不要她那痛苦,他寧願她的回憶她的過去沒有他的影子,就像此時的他愛著的是此時的她。無所謂美麗與否,就像無臉人一樣,看不見真切的麵目,隻有靈魂的契合。
可是她沒有來由地這問了一句,他的心又隱隱地疼了起來。誰不愛鮮花明妍?誰不愛月色的朦朧?誰不愛寶馬香車?誰不愛冰清玉潔?
可是當這一切都隨著一些醜陋的罪惡消失殆盡的時候,那些蒼老的容顏,那些被毀壞的花花草草就該被大地拋棄嗎?
不,他永不會放棄她,就像此時,忍著所有的痛苦他也要告訴她,他隻認識現在的她,哪怕她自己有多不敢正視自己那張被毀壞的臉。
他拉過她,輕輕地把她擁入懷中。
夜,很冷,懷抱卻很溫暖。
她輕輕地把頭擱在他的胸膛上。
“如此此刻能夠永該多好。”她幽幽地吐出這句話來。
他什也沒有,任由淚水被夜風吹幹,冰涼冰涼地刺激著他的皮膚,他隻是緊緊地裹緊了她,恨不得把她勒入他的骨血。
月兒緩緩地移過花蔭,移過樹影,巡夜的人遠遠地走了過來。
他們大聲吆喝著“什人?”
一聲斷喝,一下子讓月塵回到了現實中,他是於自己有恩的殿下,而自己不過是他幫助的路人而已。
她果斷地掙脫開來,懷抱真是溫暖啊,一脫離開他的懷抱,寒冷一下子浸入骨髓。
那邊巡夜的人走得越來越近了。
他渾厚的聲音在後麵傳來“我可以讓他們走開的,你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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