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身子一軟，把頭無力地垂在她的肩膀上，“我的姑娘走了，我可怎辦才好啊？都怪我，都怪我，沒事多什嘴呢。”

    憐早就知道文書與那個素來戴著黑色麵紗的奇怪姑娘交好，也知道那戴著黑色麵紗的姑娘來曆不凡，即便文書的姐姐文碧因為那個不明來曆的姑娘而失去了生命，文書也並不曾去憎恨她，她一向覺得文書腦子一定長了坑，不然親如姐妹的文碧因她而失去生命，她反倒對她恭恭敬敬，體貼入微。

    現在當她從文書嘴出那個怪異的姑娘走了的時候，她心反倒微微一涼。她覺得文書的眼淚都變得可疑了。

    難不成是文書故意裝作毫不在意文碧去世的事情，又要奔回落月院去伺候那姑娘，十有八九是文書故意再回去照顧她，就為了某一讓她莫名其妙地“走了。”

    想到這，她的緊張與不安頓時煙消雲散了，心暗搓搓地想到“不知道文書這丫頭片子又要演什呢？真是最毒婦人心了。搞不好那個怪姑娘被她弄在哪暗無日呢。”

    一想到這，她反倒有些同情那個不曾與她過一句話的怪姑娘了。

    她聳聳肩頭，帶著點幸災樂禍的口吻道“好啦好啦，你家姑娘走了就走了吧，走了你也就不那累了。”

    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文書絲毫沒有聽出憐的弦外之音，她哭得更加凶了，仿佛那些流出的眼淚都不足以道明她心的難過。

    憐卻鬱悶了，她不得不重重地推開她，強壓著內心的不滿，道“文書，我這，我這還有事呢，我還要去送披風呢。你，你找個地方歇歇吧。”

    可是文書哪管得了這些，她不管不顧地就緊緊地抱住憐，一邊哭一邊著“你，你，我就錯了一句話，她怎就走了呢？怎就不聽聽我的解釋呢？”

    她絮絮叨叨地個沒完，眼淚與鼻涕一齊擤在憐的衣服上，她皺了皺眉頭，看著肩頭上那被文書揉皺的衣服，不自覺地起了厭惡之心，隻想快快離開。

    所以她大力地推了起來，“文書，文書，快別這樣，讓人家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她邊邊把肩膀往一旁縮去，文書一個沒注意，她的頭一下子歪了下去，她的人一個趔趄，差點栽了一跟頭。

    至此，她才恍然大悟，她的眼淚與傷痛，無人能懂罷了。

    她努力地站穩身子，抹抹眼淚，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道“瞧我，你看，把你的衣服都弄髒了，真是對不起。”

    她一邊著一邊伸手想去抹平她在憐的肩頭上弄起了褶皺。

    憐看著她的笑容，心的想法更加篤定了，剛一走開，她便從嘴發出一聲不屑一顧的“切”的聲音，“還表演什呢？不過是你想為著姐姐報仇罷了，我才不會做你的幫凶呢。”

    她一邊走一邊想著都怪自己多管閑事，才惹來這一頓不開心，她又心疼起自己的衣服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熨平了。萬一熨不平，可惜了這件好衣服，這可是燕好姑娘在她生日的時候特意送給她做為生日禮物的衣服呀，萬一讓燕好姑娘知道了自己如此不愛惜她送給自己的衣裳，雖然是一件舊衣裳，可是這衣服的料子是錦緞加絲綢，她這樣的下人是窮盡一生也得不來一件的。

    這樣一邊在心憎惡著文書，一邊思忖著如果被燕好姑娘發現了該如何交代，就這樣來到了燕好的居室。

    幹幹淨淨簡簡單單的屋子，一進門擺放著一扇三拍的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