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琴站在一邊，像仙子一樣，她不解地看著她像一種儀式一樣地做完了所有這些程序，再安安靜靜地拉張椅子，端坐在院子一張石桌子上。

    桌子上放著一壺茶，許是她離開家時便放下的，壺的茶應該早就涼了吧？

    她想過去替她溫一溫，最終她還是聽話在站在那沒有動。

    因為她的父親，現而今伽藍草原的王就站在她的旁邊。

    他過沒有他的允許她什也不許做，不許兒女情長，更不許幫一個陌生人。隻有她聽他的話，他才會帶著她再次回到琉璃城，否則，她一輩子隻能待在伽藍草原，她是伽藍草原未來的王，未來的女王。

    她想過逃脫，可最後看著父親那沒有臉的臉，她不忍心了。她仍然記得她離開無岫山莊時師父的囑托；她仍然記得那個她最喜歡的師姐像一粒沙子一樣躲進了琉璃城，任憑她與沐同如何努力都找不到她的半點蹤跡。

    她猶記得，那時候她跟沐同就住在這的四合院，每都有奇怪的人從她的門前經過，還有那個一臉不講理，住進來就住進來毫不客氣的石瓶姑娘；還有那個傻痕累累的無名姑娘。

    現在她再一次地站在這個自己曾經住過一年半載的地方，內心的激動與波瀾自是不必言。

    光是眼前的這個女子，當她聽這就是那臉上布滿傷痕的女子的時候，她的心是由衷地開心的，不管怎樣，她的臉終於沒有那嚇人了，終於她能以這樣恬靜的表情看著眾人了。

    可是大家要對她做什？她想不通，她問過父親，為什要去找她，為什不能讓她過屬於她自己的新生活。

    她的父親是這樣回答她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她也是。當初她同意我把她變在無臉人的時候，她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聽到這句話，她的後背情不自禁地冒出了冷汗，同時她的心也禁不住顫抖了一下。

    她飛快地跑過去找到沐同，告訴沐同那個可憐的曾經住在她們家的姑娘可能又有麻煩了。

    當沐同聽她的爹爹也是去找她麻煩的人之一時，他沉默了良久，給她講了他在伽藍草原上聽來的有關無臉人的傳統。

    無臉人有一個傳統，就是每當他們幫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必須不能把無臉的標誌去掉，也就是從此那個人就是無臉人了，生生世世，永不得更改。一旦更改了，無臉人便會如影隨行一樣追殺他，要讓他履行三件事。每一件事都是常人幾乎沒法辦到的事。有些事隻是因為它本身是做不到的，所以無臉人才會要求，這樣的要求僅僅是刁難而已。可見一旦入了無臉人的門，便再也休想逃脫了。

    當時的她睜著大大眼睛，問道“你是我爹爹他們隻不過是故意去刁難一下那無名姑娘嗎？”

    沐同點了點頭，道“我前幾日便知道了，我是聽跟你爹爹形影不離的那個無臉人的。那個會吹笛子的無臉人。”

    她當時的心情就像伽藍草原上方的空一樣，變幻莫測著。

    她一定要去，一定要跟著爹爹去琉璃城，她要再見一見那個無名姑娘。至於原因，直到現在她就站在她的麵前，她依然不出來。

    現在這個的院落擠滿了人，各種各樣的人，每個人都不話，仿佛誰先開口話誰就會失去主動權一樣。

    沉默，難堪的沉默。

    終於月塵忍不住了，她把自己手上的戒指取下來，又戴上去。反反複複了幾次之後，終於開口話了。

    隻見她朱唇輕啟，聲音也不似剛才那般嘶啞了，反倒清脆了很多，似乎又是那青春逼人的月塵了。

    她道“這戒指嘛，的確不應該戴在我的手上，也的確不應該是我應該所有之物。它是他的。”

    完，她指了指石桌子正中間放著一幅畫像，畫像被很好地裝裱了起來，那是司馬真的畫像。

    看見這個男孩子的畫像，月琴一陣難受，司馬玉家出的事她並非沒有耳聞，她並非不知道眼前這個無名姑娘與司馬家的各種糾葛，隻是那年輕的一張臉，現在被這樣擺在冰涼的桌子上，她忍不住想幫他覆一襲衣裳。可是她動也沒有動，她的爹爹就站在她的身邊。

    眾人沒有話，都在聽著月塵的下一句要講的話。

    “所以這枚戒指是我從鳳來客棧偷出來的，我本來不想用偷這個詞，可是既然這枚本不屬於我的戒指現在戴在我的手上了，偷與拿其實並沒有本質的區別，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在乎你們怎看我。這枚戒指也不屬於鳳來客棧，至於某些人做的事某些人心清楚，我常常在想我要不要血債血償。”她若有所思地站了起來。

    人群還是很靜，靜得連她站起身時那衣袂“沙沙沙”的聲音都清晰地入耳了。

    終於有人動了，有人開口了。

    “那戒指本是宮中之物，我等今日來不為別的，隻請姑娘把戒指交出來便可。”

    “憑什呢？你們問問司馬真，他是否答應，如果他答應我就交出來。”她不緊不慢地道，同時打了個欠，懶洋洋地道，“這枚戒指我誰也不給。”

    人群忽然之間就騷動了。

    個個摩拳擦掌，似乎不拿到戒指絕不罷休。

    一場衝突，眼看即將爆發。

    隻見阿拉蕾從而降，她風姿綽約，美得讓人忘記一切。

    人群再次安靜了，她款款地從轎子上走了下來。

    她的身上穿著千年的金線蠶絲做成的衣裙，那裙子套在她的身上更是襯托得她的身姿更加婀娜。

    月塵也是第一次見這美的人。

    她看著月塵，走到她的麵前，輕聲細語地道“如果我，我喜歡姐姐手上的這枚戒指，姐姐可否送給我呢？”

    她邊著話邊顧盼生輝，眼光所到之處皆留情。

    她這樣，月塵也呆了，全場人更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良久，月塵搖了搖頭，“姑娘，這戒指並不是一般的古玩珍寶，你看到了嗎？就是麵前這群人，現在他們還在靜靜地站在這，可能下一瞬間，他們便像荒山野林的老虎一樣撲上來把你撕成碎片。”

    第二百五十四章四合院

    阿拉蕾笑了，她笑得特別溫柔。

    “我從來沒想過真的要從你手要過這枚戒指，況且它並不好看，那寬大，與我的手指並不合拍。隻是今一個人要求我，看看憑著我絕世無雙的美貌能否為他做成一件事。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讓我做成的事竟然是一位姑娘，如果是一位男子，十有八九就成了。”她完，眼光溫柔得像是三月的湖水，盯著月塵看了一會兒，又笑了一會。

    再回頭看看烏泱泱的院子集滿的人。

    她起身，再次款款地走回到轎子那。

    她所到之處，人群自動為她讓開一條道路。所有的目光都追隨著弱柳扶風一樣的身姿緩慢地踏上轎子。

    直到她走完，月塵才用指尖悄沒聲息地摳著她遞過來的紙條。

    那上邊有著淡淡的筆痕，憑著她敏感的手指，她一點點地觸過那劃痕，大意就明白了紙條所要傳達的信息了。

    紙條上隻有兩個字“帝約”。

    她忽然想起了琉璃城是有兩座王府的，一座帝約的，一座洛川的。

    現在帝約已經派人向她打開了大門，那洛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