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聯袂趕回江城,路上淩薇一直望著窗外,沉默不語。林羽鴻想說幾句笑話調節氣氛,也覺得不好開口。
淩薇繼承了母親的性格,倔強孤傲,不可能和其她女孩分享一個人。
自從知道林羽鴻和秦霜月突破禁忌、成其好事之後,她認為自己該死心了。所以刻意和心上人保持距離,將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
但接到這個差事之後,淩薇第一時間想到的同伴,並不是最親密的好友洛秋眉,卻是林羽鴻。沒有他在自己身邊,根本無法承受身心的巨大壓力。
自從進入重案組,楊誌既像兄長,又像導師,將所有經驗傾囊相授,毫無保留。
他豪爽大方,每個同事遇到難處都會出手相助,毫不吝嗇金錢。這樣的人,怎可能犯罪呢?
直到飛機降落,兩人坐上去市區的班線車,淩薇才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說,楊組長是冤枉的嗎?”
“絕對是!”林羽鴻毫不猶豫地回道:“你看,他抽的煙還不到十塊錢,身上的衣服春夏秋冬就那幾件。”
“自從和老婆離婚之後,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回宿舍,娛樂場所從來不去。最多上網打牌輸點歡樂豆,要那多錢有啥用?”
淩薇點點頭,雖然這些話都是猜測,但心卻稍稍安定了一些。
兩人回到市區,經過商量,決定不去調查取證,而是直接麵對當事人。
沒有絲毫停留,直接奔向警局,想早一點解開疑惑。
推開重案六組的房門,濃烈的煙味熏得兩人差點窒息。這還是老樣子,一群大老爺們將腿架在桌子上,嘴上叼著煙,手拿著卷宗,有一搭沒一搭地討論案情。
看到兩人出現,所有人放下手頭工作,一齊衝上來。
“呦,小兩口回老單位探親來啦!”
“啥時候吃你們喜糖啊?再等下去,小薇就成老姑娘了。”
“咦,竟然沒帶禮物,真是好小氣。”
熟悉的玩笑和問候,讓淩薇心中產生親切的感覺,滿肚子話,更覺得問不出口。
楊誌伸出胳膊,將眾屬下撥開,來到兩人麵前,打量幾眼。
“一看你們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事。走,去小房間聊。”
三人坐定,將房門和百葉窗關好。在林羽鴻的眼神鼓勵下,淩薇鼓起勇氣,直視老上級的眼睛,紅唇輕啟,艱難地說了一句。
“四年前,那次緝毒行動……”
“等等,你不用再說了,是我做的。”
楊誌突然擺手,打斷了淩薇的問話。看他的神情,仿佛瞬間輕鬆了許多,緊蹙的眉宇驟然鬆開。
背靠沙發,仰頭歎了口氣:“四年了,總是提心吊膽的,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沒有任何狡辯和推脫,楊誌竟然直接承認,讓兩人大感意外。
淩薇急促催問道:“為什?組長,你是不是有什苦衷?”
楊誌搖頭,拍拍膝蓋上的煙灰,站起身來。
“跟我來,帶你們去見個人。”
三人出了警局,一路疾行來到北閘區城鄉結合部的集市。楊誌將車子停在路邊,搖下窗戶,指向菜市場門外的一個修鞋攤。
那坐著一名年輕男子,長得很是俊秀
,隻是麵孔有些蒼白。
他揮舞著手的工具,動作嫻熟地補著鞋子,旁邊還有幾個人在等。看得出來,生意不錯。
一個中年婦人緩緩走來,手拎著保溫飯盒。來到年輕人身邊,取出手絹給他擦汗,滿臉慈愛。
三人怔怔看了許久,楊誌這才聲音低沉地開口道。
“這小夥的名字叫陳俊,他父親是我的師父,十多年前壯烈犧牲了。他是我徒弟,四年前第一次參加抓捕任務,就被子彈打中脊椎,診斷是全身癱瘓。”
“我打聽過,花旗國有醫院能治這種傷,不過費用很高,要五百萬。”
“那時候,咱們當小警察的,可沒有秦氏集團提供的低息貸款。五百萬,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小陳一輩子都是廢人,也不能看著師母成天以淚洗麵,做不到!”
“他現在康複得不錯,雖然不能走,但起碼能幹點活,自食其力。”
“其實我帶你們來這,並不是為自己辯白什。我隻是想說,我並不後悔!”
林羽鴻和淩薇麵麵相覷,依著兩人的性子,完全可以直接當做沒這回事。
可律法無情,高層已經知道此事,根本不可能遮掩。
楊誌還想再說點什,忽然手機響起,他接了電話,麵容轉為肅然。
“追查了多天的搶劫案有線索了,我馬上就帶人過去。小薇,求你幫個忙,讓我辦完最後一個案子。還有,這件事師母和小陳都不知內情,別告訴他們,好嗎?”
淩薇木然點頭,和林羽鴻下車,最後說了一句。
“組長,你小心。”
楊誌灑然一笑:“放心吧,本人可是罪惡克星,子彈都繞著我走。再說了,如果能倒在崗位上,也算死得其所。”
兩人在街頭漫無目的地逛了一天,直到入夜之後,才心不甘情不願,拖拖拉拉地回了警局。
來到重案六組的辦公室,意外發現空無一人,感覺很奇怪。
“咦,莫非行動還沒結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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