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勇寶的案子剛理出眉目來，蔣福利來電話啦：“根據父親的安排，陪同農行盧副行長、生資文副經理、還有兩位科長，一行五人專程過來了，在飛機上好了咱都住在一起，下了飛機文經理又不同意了。我們已經在龍泉酒店住下了，盧副行長想請洪哥過來一趟。”洪曉鴻趕到他們下榻的酒店，農行領導對他很客氣，文副經理坐在那表情嚴肅，洪曉鴻處於禮節上前同他握手，誰知他把手一擺：“企業蒙受這大的損失，沒心情不握手了。”

    蔣福利見事不和諧，連忙打圓場讓洪曉鴻坐下。道：“父親這次安排我來，主要是考慮同洪老板打過交道便於溝通。下麵咱交流情況研究對策，先請洪經理吧。”洪曉鴻：“這段時間我一直期待，同各位領導會麵，既然蔣主任提出來了，那我先幾句。”不料文副經理猛擊茶幾起身怒吼起來，“我們這些人不憨也不傻，事情起因是由於中止了代購協議，你們心懷不滿，我們有理由懷疑是馬勇寶把他倆引入歧途的，馬勇寶參與詐騙活動，你洪曉鴻是他的領導，應該為他所造成的嚴重後果承擔責任。要談先談生資公司一千萬損失怎辦，談別的都是扯淡。”

    洪曉鴻：“請問文經理，上述言論事實根據在哪？”文副經理：“中止委托代購協議之後發生了巨額資金被騙，中華國貿金美蘭是馬勇寶的關係。警方調查的結果，不久將大白下，絕對跑不了你們。”洪曉鴻：“我堅信這個案子在警方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結論由警方來定不是由你姓文的定。喬廣容與楊西燦到南方的時候，馬勇寶還在都津，他倆到金美蘭那去是自投羅網，完全是背著我們幹的，事前馬勇寶毫不知情，你有什證據能證實是他引入歧途的？隨著事態的發展，馬勇寶到底是扮演的什角色，起的什作用，都是個人行為，該負什樣的法律責任，由政策法律了算，而不是由哪一個人了算。”文經理：“你洪曉鴻同馬勇寶的關係是客觀存在的，他為了你們共同的利益陷入水深火熱，你無情無義變成縮頭烏龜，還有臉在都津場麵充光棍，實話給你吧，這個一千萬沒個法，我們給你沒完。我不相信企業鬥不過個體戶。”

    洪曉鴻：“身為國企的領導，應當自尊自重，起碼也得言之有據，誰給的權力叫你在這信口雌黃、仗勢欺人、血口噴人，這一千萬怎丟的，本來這個場合我不準備公開，你姓文的逼著啞巴話我不吐不快。首先是你姓文的，高高在上、偏聽偏信，背著企業法人，獨斷專行，巨額資金是你批準的，喬廣容先是立功心切，後是財迷心竅，詐騙團夥給的二十萬回扣，是警方從他身上搜出來的，事前有交易約定，案發後喬廣容供認不諱。上述是這起惡性案件的內幕和根本原因。這期間你的所作所為，經不起上級的檢驗和群眾的評議，等待你的是什，你清楚我們也清楚，各位領導洪曉鴻過來的目的，是想商量如何利用警方的力量，盡量挽回經濟損失，爭取涉案人員回原籍處理。難道各位領導千遙遠還有其他目的？至於馬勇寶、洪曉鴻無論有多大罪過，可以回去之後，讓公檢法立案調查。如果迫不及待也可以在這報警。但不能下車伊始、興師問罪。惹不起能躲起了，福利兄弟，今發生的事你是見證，哥哥告辭了。”

    蔣福利對這個場麵始料未及，急忙起身挽留道：“單位上出了這大的事，大家心都不好受，思想壓力大，言辭激烈的地方相互理解吧。洪哥這方麵的經驗多，地方上人頭也熟，咱還是齊心協力共同商量應對局麵。”

    洪曉鴻：“話的好聽還是難聽都無所謂，問題是把鬥爭矛頭對準我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無中生有顛倒黑白，我豈能聽之任之。福利兄弟近期我們通話內容可以給大家公開，如果企業果斷采信我的意見，事態決不致到這一步。案發前，根據銀行領導的委托，為避免國企的經濟損失，我們親自向警方舉報了，這起詐騙案的線索。我們行事有據可查、光明磊落、不容詆毀，道不同不相為謀，從現在起銀行方麵的領導，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請到我下榻處麵商。”言罷起身離開房間。盧副行長、蔣福利送至樓下。蔣福利：“老文吃錯藥了，太失水準很不應該，洪哥千萬別往心去。”盧副行長：“臨來的時候，蔣行長交代的很明白，目前同他們步調不一致。洪經理回去安排房間，我們住在一起，有事便與商量。”洪曉鴻：“如此最好。我先回去等你們。”

    盧副行長返回房間，蔣福利對文副經理：“你剛才演的是哪一出，目的和效果背道而馳。但就策略方麵的考慮也不該這幹。光想先聲奪人給人家下馬威，拿不出真憑實據誰怕你。把人家惹惱了，的你閉口無言，我都替你難為情。這次陪盧行長到案發地來，領導的意圖很明確，咱的人在頭押著，這方麵還需要洪經理配合。我們準備到他那去住，希望文經理也過去吧。畢竟同洪經理有過成功的合作，雙方也因此受益，剛才這點言差語錯，過之後也就掀過去了，如果擱下了，容易形成死結，那就解不開了，對個人對企業沒什好處。”那文副經理怒氣不消，道：“蔣主任的意思讓我過去給那姓洪的賠禮道歉，這簡直是大白做夢。實話給你吧，隻要馬勇寶有罪，洪曉鴻就站不到幹沿上。不信咱走著瞧，有他好看的時候。”蔣福利：“忠言逆耳，我不強人所難，既然此行有不同的目的，我們首先考慮的是如何完成領導交辦的任務，請你們諒解。”那文副經理：“既如此，銀行領導可自便。”

    蔣福利一行三人趕到洪曉鴻住的賓館，洪為他們安排了客房，邀請他們共進午餐，席間盧副行長：“洪經理的為人處事，福利都介紹了，既然有這一層關係，咱之間無需客套了。這次來是為了楊西燦，蔣行長寄希望於洪老板從中斡旋化解。西燦參加工作二十五年了，在信貸科長這個位置上幹了五年了，業績突出貢獻不，他家屬在街道廠子工作，工資待遇很一般，三個孩子，有兩個正在上學，母親年老多病，他一出事家庭算是塌了，臨來的時候領導再三囑咐，不惜代價想辦法把他保出來。一旦讓警方押回都津，影響就壞了，最好是在案發地化解了。為此我先敬洪老板一杯。”洪曉鴻：“談敬我不敢當，咱同飲吧。銀行領導的意思我明白，問題的難度案情正在審理期間，共同犯罪當中的主次作用不清楚，如果情節嚴重花錢不一定解決問題。”

    蔣福利：“楊科長平時謙虛謹慎，喬廣容做事很霸道，肯定是他一意孤行，楊科長充其量算是隨從。”洪曉鴻：“你講的即便屬實，也隻能作為減輕處理的理由，想無罪開釋不現實，起碼眼下不好辦。分析案情接受二十萬賄賂，企業損失一千萬，罪過不輕啊！喬廣容肯定要推卸罪責，出門在外兩個人很容易產生默契，西燦起碼也是知情人，拿這個二十萬除非事前勸阻，事後向領導匯報，方可免責，否則就是一分不要也是包庇罪，隻要喝點腥湯等於同流合汙。喬廣容咬他，西燦當局者迷，再承認自己有罪，這種情況外部幹著急使不上勁。”

    蔣福利：“洪哥在這方麵經驗閱曆豐富，大主意靠你拿我跟著敲邊鼓當助手。需要請客送禮咱不疼花錢，盧行長、政工科劉科長都在在這，他們支持咱。”洪曉鴻：“承蒙銀行領導和弟兄們倚重，曉鴻義不容辭。咱共同往好地方爭取，同時也要往壞處打算。”

    劉科長：“久聞洪老板幹練，今日相見果然名不虛傳，讓我學到一些東西。生資公司陳經理住院以後，他定的調子讓老文都改變了。蔣行長安排我去見他，轉達銀行的意見，鑒於南方化肥采購業務存在較大盲點和風險，需要慎重處理，不能急於求成、掉以輕心，要防止上當受騙。建議企業領導親自過去重新考察，業務的可行性，付款後資金的安全性。老文你們先是支持，現在又扯後腿，聽了誰的閑話了，臉變得這快。應該相信我們的同誌有誌氣、有能力把化肥搞回來。案子發生以後，他銀行參與考察是決策依據，應該共同承擔責任，素質如此低下，生資沒人了給他個官做。”

    洪曉鴻：“在關鍵時刻，我為什建議你們表明態度？目的無非是，在雙方討論責任的時候，銀行方麵有話，能夠保持主動。”盧副行長：“洪經理謀事周全有眼光，現在這一招派上用場了，我再敬你一杯。”洪曉鴻：“今思想上都有壓力，下午我準備著手楊科長的事，所以酒不宜多飲。”

    午飯後洪曉鴻去刑偵隊找到張隊長，向他明都津農行的領導專程過來了，想保釋他們的信貸科長楊西燦。張隊看他們的想法能操作不？張隊：“喬廣容、楊西燦是馬勇寶供出來的，警方通過調查取證，也包括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物證，完全可以認定，這是一起因嫌疑人接受巨額賄賂，導致國企蒙受重大經濟損失的案件。目前案件正在調查期間，沒有結論怎能隨便放人。提要求得有充分的理由。”

    洪曉鴻：“根據業務圈子朋友反映，楊西燦同喬廣容持有不同意見，這一點通過審訊，應該得到證實了。案發後二十萬存單在喬廣容手，而楊西燦並未從中分得贓款，協議是喬廣容簽的，款也是他放出去的，這個法律責任應該由他來承擔，楊西燦參加工作二十多年了，廉潔勤勉，如果沒有成績和貢獻的話，到不了這個重要的位置。他是家庭精神經濟支柱，有了好歹，全家老少都慘了。懇請警方領導法內施仁，執法考慮人性化。”

    張隊：“依法辦案不是這輕鬆簡單，楊西燦現在沒要錢，如果案子不暴露，不等於他以後不分贓，據喬廣容交代，業務回扣講明的是平分秋色。後來考慮公司的上下都得打點，準備給楊西燦三萬，楊不滿意才拒絕的。運用邏輯思維推理，楊西燦不接受賄賂，一是嫌少；二是覺得不牢靠；三是等風平浪靜。如果化肥順利的發回去了，楊西燦不一定是這個態度了。”洪曉鴻：“我同意張隊對案情的剖析，如果不是栽進來了，都有可能變成現實，但不管是什原因，畢竟沒有構成犯罪事實。應實行疑罪從無，而不是疑罪從有。”張隊聽罷沉思了一會道：“你們的請求我向領導匯報，但不知領導意下如何，你稍等吧。”

    分局主要領導聽完張隊的匯報後，關於向都津警方移交涉案拘傳人員，剛才預審科匯報，對都津市三名嫌疑人審訊情況，其中喬廣容、馬勇寶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已經觸犯刑律了。楊西燦事實不清，證據不足，不宜按犯罪嫌疑人移交。既然他的領導千遙遠過來了，咱順水推舟同意他們保釋的請求。按規定由當事人工作單位辦理取保候審，並交納保釋金三至五萬元。張隊長也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回到辦公室立即告知洪曉鴻，局長批準了，對楊西燦實行取保候審，你通知他們帶五萬現金來辦手續。洪曉鴻聞訊甚喜，當即同蔣福利通了電話，讓他們抓緊過來。

    半時後，蔣福利陪著盧副行長、劉科長趕到分局刑偵隊，洪曉鴻給雙方領導作了介紹。大家落座之後，張隊長：“案子正在審查期間，嚴格地講這時候不適合取保候審，具體能不能辦，主要是根據案情，看法律政策允許不允許。洪老板受你們的委托來磨蹭半了，替楊西燦好話盡，工作二三十年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家塌了，把我都動了，頂著雷去請示，好歹算是領導開恩了。需要明的是，楊西燦不是沒有錯誤，暫時放他不等於沒事了。今後當地公安機關隨喚隨到，不然的話保釋金沒收，還要采取強製措施。”

    盧副行長：“我代表都津市農業銀行，衷心感謝分局領導，感謝張隊長，對楊西燦寬大為懷照顧他了。回去之後行要加強對他的教育，保證絕對服從配合警方的調查。”蔣福利：“來時有些匆忙，現金手有三萬多，能不能先放人，差額部分明上午一定補齊。”洪曉鴻：“懇請張隊再寬容一下，保釋金按三萬交吧。”張隊長：“既然洪老板了，這個麵子我就給了。先履行取保手續，然後到財務上交款。”劉科長、蔣福利按要求把事辦利索之後，張隊長通知看守所放人，洪曉鴻：“客套話不在多了，盧副行長今晚準備舉行答謝宴會，特邀張隊光臨。”張隊：“銀行領導的盛情我領了，吃請是不會參加的，告訴楊西燦這的事，弟兄們盡力了，回去後好自為之別再生出枝節。”大家懷著感激的心情與張隊握手告別。

    楊西燦叫喬廣容折騰得禍從降，不堪牢獄之苦，憔悴、消瘦、慚愧，回到賓館臥床痛哭流涕。劉科長勸他沐浴更衣，盧副行長安排蔣福利到豪華酒店訂餐，晚宴開始後，盧副行長：“西燦在南方出事以後，行的領導震驚之餘，牽腸掛肚寢食不安，臨來的時候蔣行長囑咐我，要相信依靠洪經理，千方百計不惜代價把楊科長領回來。今正是洪老弟鼎力相助，我們如願以償完成了領導交辦的任務。剛才我給領導電話匯報了這個喜訊，蔣行長特意交代，要我代表他表示誠摯的感謝，為此我提議咱共同舉杯敬洪老板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