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很快便成立了研究組，在他研發新型藥物的階段，你母親和橘則田沒多久就舊情重燃了，受到橘則田的引誘，鬆岡茉最後甚至答應了加入橘氏家族。”

    到這，花山院柏川不由多看了戚墨怡一眼。

    她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地聽著他的敘述，全程用力地咬著下唇，臉慘白得毫無血色，身體還隱約地輕顫著。看得出來，她雖然極力隱忍，但她的心其實早已在重重驚濤巨浪的衝擊下變得破碎不堪了。

    “到了研究的重要階段，鬆岡茉向你爸爸提出了離婚，一紙離婚協議後，她便瞞著你爸爸和所有人跟著橘則田去了日本。你爸爸雖然對她的離開黯然神傷了很久，但也還是勉強將所有的精力放在新藥物的研究上。

    終於，一段時間後，他成功地研製出了能夠大幅度提高人體力量的藥物，試驗後，他發現新藥物雖然能夠激發人體潛能，但是卻有一個很強的副作用，這個副作用會讓注射者在藥效過後的幾內暴斃身亡。他之後改進了幾次，也沒能讓這個副作用消失，所以，他給這種藥取了一個名字——devil。魔鬼，注射devil的人，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跟魔鬼做交易。”

    依舊處在震驚和悲慟兩種極端情緒中的戚墨怡一愣，表情微微地有了變化。

    她是知道這種藥的，從裴淵那知道的。那時，他讓她幫他用側寫問詢一個古家廝，想從那個廝的嘴套出關於古家將如何利用devil的情報。

    起初，通過裴淵的講述，戚墨怡隻是對這種藥有一種十分淺顯的認識，隻知道它對人體是有害的，卻不想，這種藥不僅有害，還極為致命，而且……竟然還是她爸爸研製出來的……

    “新藥研製出來後沒多久，你爸爸便打算停止這一項研究。起初，他之所以答應和橘氏合作，主要是因為對研究難題的攻克欲使然，可是後來，他漸漸地發現這種藥並隻會帶來無休無止的爭鬥和流血事件，所以，他決定停止和橘氏的合作。”

    花山院柏川微微頓了一頓，過了好幾秒，才又接著道：“他親自到了日本，想和橘家的人談這件事。然後，就在他準備跟橘則隆談的前一晚上，他無意中聽到了橘則隆和橘則田的密談，內容是關於devil的。原來，橘則隆他們是打算用devil提高家族的武裝力量，從而達成他們的野心——他們想要攝政，攛掇日本首相的權利……”

    戚墨怡的瞳孔微張。

    “你爸爸在他們談話的過程中被發現了，雖然他最後逃出了橘家，可是也因此被寫進了橘氏的暗殺名單。橘則隆下令讓橘則田去結果你爸爸的性命，橘則田又特意將這件事情交給了鬆岡茉去做……”

    戚墨怡用力地咬緊嘴唇，過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聲音，語調極寒地道：“所以……她就真的去了？”

    花山院柏川看到她這樣，有些不是滋味地點了點頭，“你爸爸有先性心髒病，鬆岡茉想要他的命，太容易了……”

    “她是怎對我爸爸下手的？”戚墨怡用盡全力地克製自己聲音的顫抖問道。

    花山院柏川沉默了一下，而後道：“她悄悄地把你爸爸的藥換了。”

    戚墨怡的腦海頓時浮現出十二年前的那個晚上，她的父親戚律楓滿臉死氣地趴在桌子上，嘴角溢出的鮮血將那些散落在桌上的白色藥片盡數染紅，那猩紅是那樣的刺眼，甚至已經過去十多年了，都還曆曆在目。

    幾秒後，戚墨怡冷笑起來，很快，這種譏諷的冷笑就變成了大笑，像是在笑所有人的愚蠢，那些警察是真的蠢啊，他們甚至都沒有去檢查她爸爸吃的藥到底是不是治療心髒病的，就這匆匆定了案。

    她大聲地笑著，不知道笑了多久，笑得直喘不過氣來。明明是笑著，卻有越來越多的眼淚從她眼眶滑落，到最後，她再也控製不住，嘶聲力竭地痛哭起來，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

    原來，世界真的有這狠心的人，竟然對自己的丈夫都下得去手！

    “鬆岡茉！！”她憤怒地尖叫著，聲音淒厲，在陰沉的夜色下顯得是那的撕心裂肺。

    她不斷地哭著喊著，像是要把這輩子所有的悲痛和憤怒都發泄出來，花山院柏川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試探著，湊過去輕輕地抱住了她，試圖給她些許的安慰。

    戚墨怡在他懷不斷地發泄著，直到嗓子啞了，呼吸弱了，整個人都

    脫了力。

    花山院柏川哄孩子一般地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淡琥珀色的眼底滿是心疼。

    過了很久，滿臉淚痕的戚墨怡累極地看著他，聲音沙啞無比，“你為什會知道這多？”

    “……”

    “為什？”戚墨怡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