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難之時最易見真情。

    五兒如今命在旦夕，卻想著將星命與我互換，我心中的雖感動，此時卻管不了這些。

    “你先別想這些，我立刻進宮去讓皇上徹查下毒之人！後宮無非就那幾個人會做這些事，不難揪出來！”

    我一邊說便要往外走，五兒卻死死拉住我，虛弱地道：“來不及了琉月！我知道的，來不及了！”她情緒一激動，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嚇得我不敢再走動。握著她的手淚流不止。

    她看我留下，又對鬼穀子道：“先生，照你的說法，若我死了，命星也就隕落了，你快做法吧。”

    我不住搖頭不願，鬼穀子看遍生死此時最為冷靜，道：“這也不失為辦法。”

    “不行！”我激動地拒絕，“我不答應！隻要我不答應就沒辦法做這個法！”

    “琉月！”五兒激動道，“琉月，你聽我說，替我活下去，好好活下去！不然我真就白死了！”

    我將她的手握在我額間，哭到：“都是我害了你，一定又是因為我的命星才害你這樣，我怎這可惡！我當初為什沒有離開！”

    五兒聽罷，寬慰笑道：“若當真是這樣，你便更不能如此自私，就讓我成為最後一個被你的命星影響的人，你替我好好活下去好？”

    她說罷又開始吐血，我一下也沒了主意，鬼穀子道：“抓緊時間吧，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沈曄和七月都被打發到了屋外，鬼穀子拿出羅盤開始為我倆做法，我與五兒脫了個幹淨在被子互相緊抱，鬼穀子的羅盤轉起來時，我便感覺到兩人的身體像是有什東西在被用力地拉扯互換！

    半個時辰之後，隨著鬼穀子一聲：“可以了。”

    五兒欣慰地笑著握著我的手，若有似無地說：“能認識你，此生無憾。”說罷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弱，眼皮也似很沉重般張張合合。

    她說：“好累啊，我先睡會兒，吃晚飯的時候叫我。”

    我驚恐地拉住她，哭到：“別睡，五兒，我求求你千萬別睡！”

    她卻似真的累到極點，緩緩閉上眼睛，再不回應我。

    “五兒？五兒！五兒！”我抱著她大哭，沈曄和七月也衝進屋中。

    七月看到麵若白紙的她便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來。

    沈曄麵色沉重地走到床榻前守著我，我抱著五兒再也聽不到任何心跳的身體悲烈地哭著。

    我憶起當初在蜀軍營她來給我送衣服的睥睨，在山洞中的冷靜果斷，她到衛國後真的開心了很多啊！就是因為我，她好不容易迎來轉機的生活又終結了，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我抱著她嚎啕大哭，似再也感覺不到別的，但漸漸心痛卻轉移到腹部，我的肚子開始劇烈地痛起來，這個痛超過了我當初被秦楚彥刺穿胸口的那一劍，也超過荀揚去世被杜雲緋刺下一刀的悲痛交加，痛到我不能憑毅力隱忍，撕心裂肺地痛嚎！

    鬼穀子見勢不對，拉過我的手把脈，大喊道：“她要臨盆了！趕快去把產婆喊來！”

    沈曄聽罷立即跑出屋中，我也像具傀儡一般被人扶起穿好上袍抬回我自己的屋中。

    我想不起自己是怎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的，隻記得她滿身是血地發出第一聲啼哭，被人用準備好的被褥放到我床邊，產婆笑道：“恭喜姑娘，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我本已虛脫無力，看到她時卻像有了些力氣，撫摸著她的小臉，見她眉眼果然長得很美。

    丫鬟將孩子抱去洗淨放到我枕邊，沈曄激動地跑到床前，在我額間印下一吻，道：“琉月，你真是世間最堅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