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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練濤請命:“節帥,為今之計,恐怕隻有全麵攻城了,末將不才願意為先鋒!”
他一帶頭,其它軍將也紛紛表示,既然隻有架雲梯強攻登樓一條路,那隻能豁出性命玩一把了。
登上去了,
拜托節帥替自己請賞。
登不上去,
那也隻好拜托節帥替自己照顧家小了。
“汝妻子吾養之,勿慮也”李煜心玩起倫理哏來。
……
類似的話語這幾天一直在重複,但李煜聽的倒是津津有味,因為前幾天的議事他都沒參加。
確切的說他都不在大帳中,對邊鎬說是要遊山玩水,寬解心境,邊鎬便笑著由他。
李煜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旅遊。
那樣的話,做人和鹹魚還有什區別?
他帶著負責保護他安危的那營軍卒,在離大營十外的一處山腳下的空地上安營紮寨起來。
而他從江寧帶來的那好幾個大甕,和武昌城中帶來的木箱也被運到此處。
湘省某些地區帶有喀斯特地貌的特征,具體來說就是溶洞多。
李煜找到這個紮營處也有幾個頗大的溶洞,而且更奇特的是,溶洞內溫度極低,幾乎達到滴水成冰的地步。
平常沒人來。
李煜當日在澄心堂瘋狂翻閱長沙附近的輿圖筆記時,就是為了找這一個合適的地點。
眼看邊鎬這個攻城不利,李煜明白作為穿越者該要釋放一些穿越紅利了。
……
“諸位先退吧,再等一天,明天後倘若依然毫無進展,那隻能行孤注一擲之舉了”邊鎬疲勞的揮揮手。
他身上的壓力太大了,很多事情他明明知道卻不能向手下明說。
而且他心中也有種強烈的預感,必須盡快拿下長沙城,晚了,可能會有巨大變數。
此刻營帳中隻剩下三人,眾人出去時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邊鎬低頭不語,李煜也坐在椅子上不說話,白昌裕左看又看覺得不是個事,咳嗽一聲引起二人注意“節帥,已經是晚上了,小的這就讓手下人服侍大將軍用膳,大王……也一起?”
老白不是傻子,眼看別人都走了,安定王還支棱著,擺明了有話要說啊。
“行啊,反正軍中簡單,拿幾樣進來便是,你也自去休息吧”
“是……”
……
在中軍大帳端著肉湯,吃著麵餅,李煜不由得讚道:“節帥,真有古之名將遺風,與士卒同衣同食!”
“大王說笑了”
“不知道大王今日可有見教?”
邊鎬單刀直入的問道。
“見教不敢,向來節帥也知道,仆雖然是個親王,但在做買賣上倒也有幾分能耐。”
“嗯?”邊鎬狐疑
“所以仆倒是想和節帥做一筆買賣,節帥包賠不賺……”
“可額咳咳咳……”邊鎬一口肉湯嗆到氣管
“是包賺不賠,包賺不賠……”李煜滿臉黑線。
娘的,關鍵時候說錯話……
畢竟接下來要談的事情有點大,李煜雖然在江寧經常和馮延巳,周宗等重臣談笑風生,但一來那是李璟的腳下他作為皇子自然心不慌,其次“抄”自己的幾首詩詞也讓自己文名大盛,一幹向來以騷人自詡的大臣見到他時,少不得多多尊敬一下。
可眼下麵對的是邊鎬,撇開李弘冀,這就是南唐軍事第一人,雖然是儒生但有信佛,可畢竟在軍隊中滾了那多年,身上的氣質與京中大佬,自然不一樣。
邊鎬將胡子上沾的肉湯都擦幹淨後,才慢悠悠的道:“本將向來效忠聖人,安定王也是聖人之子,你我之間談何交易?”
“仆明白節帥的苦衷,所以,節帥不想聽聽具體細節?”
“不想!”
“哎!”李煜愣了,尼瑪邊鎬不按常理出牌啊,有你這說話的,這下倒好,接下來怎說話?
他正犯愁,邊鎬卻道:“大王恐怕不了解本將,今日有緣也正好說說吧。”
“願聞其詳”
“大王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朝中那些事情,可邊鎬卻於此毫無關係,一心要做個孤臣,但這個孤臣卻很不好做。”
“但正因為不好做,才必須有人做,邊某從一兵部小吏得聖人簡拔一直做到了今天的節度之位,靠的便是聖人的信任,這些年來,不是沒人和邊某交好,但都被邊某回絕。”
“大王可知道邊某在伐閩時被閩人所起之號”
“呃,這個自然是知道的,節帥當年大軍入福州,軍紀森嚴,秋毫無犯,福州民眾皆呼公為‘邊羅漢’,後來大將軍撲滅全城大火,開倉放糧活人無數,又被譽為‘邊菩薩’、‘邊觀音’,當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安定王真是好口舌,可之後呢……”
“呃……”李煜一時語塞,之後的事情他當然知道,但卻實在不好開口。
“後來,這邊菩薩邊羅漢邊觀音又成了邊和尚,最後退出福州時甚至有百姓喊邊賊禿走了……”
“大將軍無須掛懷”
“當然,隻是為何當地民眾對本將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
“這自然是知道的,前有陳覺,後有魏岑出任監軍搜刮無度,殘民以逞,這才惹來眾怒,不過卻都算到將軍頭上。”
“不錯,正是如此。陳魏二人來時都示意願與我為黨,並且發誓,隻要結黨,則一切軍政大事他們不再插手,所要的隻是邊某的一個態度而已。”
“嗯?”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所以,大將軍拒絕了他們,陳魏二人便懷恨在心,想盡辦法來肘製大將軍,甚至不惜奪權乃至假傳聖旨?”
“其實他們所求無非二者,一邊某站到他們那邊去,其次邊某的上奏中要將此二人吹成將才人物。”
“大將軍不願意,所以他們隻好自己謀取軍功,結果落的一敗塗地,喪師數萬!?”
“正是!”說完邊鎬意味深長的看了李煜一眼。
剛才這番對話把邊鎬的立場完全擺在台麵上。
他絕不結黨,隻當李璟的狗而已。
“大王請回吧……”邊鎬下了逐客令。
“大將軍忠義讓人佩服,隻是仆眼下都有一法,可以助大將軍在一日內便破城,不知大將軍可願意聽聽……”
“什?”邊鎬聞言一躍而起。“大王莫要消遣某家”
某家乃是市井人常用的自稱詞,語帶粗鄙,所以也就流傳於民間。
邊鎬素來以儒將自居,又是個信佛的居士,對口孽問題更是看的極重,脫口而出一句半粗話,足以說明他內心的激動之處了。
“怎敢欺瞞大將軍”李煜心偷笑,剛才下逐客令,現在看來已經上套了。
“此法也不能說完全,一來奪城還是要靠將士用命,二來,這算是仙法或者說妖術也成,子不語怪力亂神,大將軍可願意?”
邊鎬瞬間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李煜幾眼。
“仙法,妖術?大王久居宮內怎會這些?”
“這說來話長,不說也罷,不過大將軍可知道我那七弟為何莫名被發到偽漢國?”李煜也眯起眼睛笑吟吟的問道。
“聽聞是因為酒後君前失儀……”
“大將軍果然耳聰目明”李煜誇了一句
邊鎬神色不動“大王莫要取笑,倘若耳不聰目不明的話,邊某隻怕早就成為塚中枯骨。”
“那日我那七弟,確實是說錯了話,但我可向節帥保證,他滴酒未沾。”
“是你搞的鬼?讓他胡言亂語”
“不是搞鬼,略施小手段,讓他將心中所想皆盡吐露而已,倘若他心中所慮皆是溫良恭儉讓,隻怕來這兒監軍的便是他了。仆也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
“所為何,不為何?”
“亂起心誌,誘其吐實,為之;使人胡言亂語,不知其所言,不為!”
“那你為何要如此做?”
“節帥何必明知故問?”
“你也是?”
“仆乃俗人,自然有俗念”
“倒是痛快人”
“這是自然,仆所願者,無非是請大將軍明麵上保持中立,暗地與我親善即可,並非要你站隊。”李煜見狀趕緊將自己的所求先說出來。
邊鎬一愣,“這便是你所求?”
“正是”
“邊某不信!”
“大將軍何必不信?倘若節帥換到我的位置上來,隻怕也隻能如此行事了。仆上麵有太子,有三叔,四叔,我若是真大張旗鼓的要求節帥效忠與我,那才是真蠢。”李煜撇撇嘴。
“仆現在求的無非是個自保而已,能在這個世道中多拉到一個盟友便多一份自保手段。起碼不要隨便陷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境地。”
“節帥要效忠聖人隻管去效忠好了,說到節帥效忠的乃是這張位子,而不是人”
“大膽!”
“此刻隻有你我二人,節帥何必不認。再說這又有何不可?仆是個商人,待價而沽在仆看來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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