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場》/春溪笛曉

    番外三：星辰之上（十）

    皇太子殿下結束了連線, 心還想著袁寧的眼睛。

    肖執政官也注意到了袁寧的眼睛。

    皇太子殿下回憶著自己記憶中的袁寧，發現隻有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那個瘦弱的少年不會哭也不會笑, 聽不到任何人話，永遠隻活在自己的世界。

    像是沒了魂似的。

    那時袁寧的眼睛是什樣的？沒有人注意過他的眼睛, 那少年不是垂著頭就是合著眼, 很少有清醒的時候。

    皇太子殿下察覺一絲後悔在他心頭彌漫。

    那為什不親自去呢？

    那若是親自去, 他也許會早早發現那少年眼睛變得亮亮的，完全可以成為帝國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後。

    皇太子殿下被自己這個念頭弄得眉頭一跳。

    篤篤篤。

    富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皇太子殿下擺出一貫的威儀。

    “殿下, 關於太子妃的人選，哈維公爵已經為你準備了名單和資料。”進來的依然是老侍官, 他長著一張十分正經的臉, 連臉上的皺紋似乎都沿著特定的方向長。

    “暫時先放著吧。”皇太子殿下想也不想便應道。

    老侍官沒多問，盡責地把資料收了起來, 準備改日再提醒一次。作為照顧皇太子殿下多年的老侍官, 他看得出最近皇太子殿下對前太子妃的關注異常頻繁。

    老侍官進來之前就接到消息，皇太子殿下在前太子妃主頁的新動態上點了紅心。這雖然是個非常隨意的舉動, 在網上相當於見麵問個好，但網上的群眾們卻沸騰了。

    這代表皇太子殿下關注著前太子妃的主頁，並且接受完采訪之後還點開網瀏覽——要不然怎可能在那動態剛發出時就點紅心！

    老侍官也覺得非常震驚。聯想到皇太子殿下為前太子妃派去營養師，老侍官不得不重新評估起皇太子殿下這段被他們隨意解決掉的婚姻。

    老侍官著急一幹下屬，進行嚴肅的研討——主題是這樣的：論皇太子殿下與前太子妃殿下複婚的可能性。

    皇太子殿下不知道老侍官已經先他一步洞察了他的需求。

    這夜皇太子殿下做了個夢。他夢見夢有個香軟可愛的男孩一直追著他跑，他一直努力繃著臉，心卻莫名覺得很高興。後來男孩漸漸長大，變成了少年, 少年有著灼亮的眼睛。

    他一直注視著那個少年，沒想到那少年突然轉過頭來親了他一下，不是像時候那樣親在臉頰上，而是親上了他的嘴巴。

    少年熱情又肆意，親他的時候舌頭都鑽進了他嘴，兩個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纏綿而又黏膩，像是有著化不開的甜。

    他再也忍不住誘惑，脫下了少年的衣褲，把少年壓在身下。少年有些羞澀，但還是主動勾住他的脖子，繼續和他交換深深的吻。

    他覺得渾身燥熱，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少年身體。少年喉間溢出了甜膩的，抱著他喊了出聲……

    皇太子殿下猛地醒來，微微睜大了眼睛。他命令清潔機器人把床鋪收拾幹淨，自己則起身走進浴室，開牆上噴灑的熱水衝刷掉身上的汗水。

    夢的快感還存留在心底。皇太子殿下覺得自己一定出了什問題，要不怎會做那樣的夢，而夢那少年喊的還不是他的名字。

    是的，不是他的名字。皇太子殿下一時想不起少年喊的到底是什，但他很確定那並不是他的名字，也不是“殿下”之類的稱呼，而是更加親密、更加親近的稱呼。

    難道他做了一個春夢，而夢那個獲得快感的人並不是他？

    這未免太荒謬了！

    皇太子殿下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光是想到夢那少年可能屬於別人，他心就湧動著一股難言的焦躁與暴戾，恨不得把那個取代他位置的人撕成碎片，再將少年困在懷逼迫他隻能喊出他的名字。

    皇太子殿下用毛巾擦拭著身體，麵色微微發沉。

    他也能察覺自己最近不太對勁。

    他對袁寧的關注遠遠超出了正常範圍。

    雖然夢的聲音聽不真切，模樣也看不清楚，但皇太子殿下非常確定夢那個少年就是袁寧。

    除了袁寧之外，他沒有理由對任何一個這種年齡的人產生那種欲望。

    皇太子殿下回憶著睡前見過的袁寧。那會兒袁寧穿著寬鬆的睡衣，顯得有些瘦弱。第一次連線時他就這覺得了，所以才會提出派營養師過去。一定是因為袁寧太瘦的關係，他才會多關注了幾眼——才會做了那樣的夢。

    回憶起夢的感覺，皇太子殿下發現自己身下又抬了頭。他腦中浮現袁寧那雙明亮而又懷著警惕的眼睛，第一次發現自己竟也會有被欲望折磨的一。皇太子殿下不由自主地違背了自己的正直，想象著袁寧的模樣慢慢讓自己泄了出來，又衝了個澡，把心底的躁動壓了下去。

    皇太子殿下走出浴室，穿戴整齊，走了出去。

    老侍官已經準備好早餐。吃早餐期間，老侍官一直有意無意地看著皇太子殿下。作為照料皇太子殿下起居的老臣，他對皇太子殿下的日常起居了如指掌。他一度認為皇太子殿下是個性冷淡，因為直到今為止他還不曾發現皇太子殿下出現晨勃或夢遺現象，這十分不正常。

    若不是知道皇室的後代發育期比一般人來得晚，老侍官都想邀請帝國醫師前來會診，看看皇太子殿下身體是否有問題了！

    謝謝地！

    今清潔機器人反饋回來的信息表明他們的皇太子殿下終於開始夢遺了！

    老侍官一直用欣慰的目光看著皇太子殿下。

    等皇太子殿下吃完了早餐，老侍官殷勤地開口發問：“殿下，再喝一碗湯吧，這是滋補身體的湯。最近您太過操勞了，需要好好補補。”

    皇太子殿下知道老侍官一向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會根據他的行程及時調整行程。他也不多問，捧起湯一飲而盡，理了理袖口，準備起身去工作。

    老侍官拿著本記錄本，喊住了皇太子殿下：“根據睡眠檢測儀反饋，殿下您昨晚似乎睡得不好，一直在做夢，可以一下您昨晚夢見了什嗎？或者夢見了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