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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此處,甬道變成了三百寬。
雲霧遮擋的盡頭,隱有赤色的光芒在閃動不停。像是翻地覆的前兆,卻又不見龍騰虎嘯的影蹤,隻有那詭異的景象令人瞠目詫然而又神往不已。
林一帶著仙奴歇息之後,不慌不忙繼續趕路。恰遇關卡門戶,師徒倆緩緩止住了去勢。
仙奴明眸生輝,歎道:“上古仙人,有通徹地之能!”
林一打量著四周的情形,深有感觸道:“打通界禁製不難,想要持續長久卻是不易。而上古仙人卻以不同的法陣相互延續、勾連貫通,這才使得九門徑留存至今。”
仙奴頷首附和,神色煥然,眼光一挑,含笑問道:“師父!所主持的公道如何?”
她一舉一動,韻致成,精致無暇的臉上更是透著難得的愉悅與興奮。與其看來,師父是個頂立地、氣吞日月的奇男子!他的年紀雖然與奴兒相仿,卻早已飽經風霜。他看似高深莫測,實則本性自然而俠骨義膽。他有著不為人知的孤獨情懷,他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雲寂寞。他為了奴兒的安危,不惜祭出分身一路守護。如今他又帶著奴兒同行,隻為了體恤弟子的一分執著……
林一卻是微微一怔,自言自語:“公道……這下何來公道?”
仙奴隨即收起紛亂的心緒,癡癡般仰著臉而神色不解。師父提起過,結界中的伏靈與嶽凡起了爭執,亟待有人主持公道,他又緣何這般話?
林一笑了笑,接著道:“地混同,萬法自然。有無公道規矩,在於伏靈與嶽凡的如何把握。”
仙奴似有領悟,若有所思。
師父一手締造了羅結界,卻不會去製定公道規則。因為那一切的存在與否,隻在於陰陽萬物的變化之間。或者,師父他掌控乾坤,又超脫於地之外。
林一不再多言,抬起下巴示意道:“尚不知那幾人還能支撐多久,為師倒也好奇……”他大袖一揮,四周光芒閃動。師徒倆淩空往前,直奔那雲霧變幻的深處疾馳而去。
……
結界之中,高峰之上,一群人相對而坐,雙方針鋒相對。
伏靈為首的一方,除了她本人,還坐著鬼日、鬼夜與白元子等四位魔修。在她七人的數丈遠處,則是坐著另外三位道友,分別是嶽凡、台安,以及乘機擺脫了麵壁之苦的代元子。
伏靈很是生氣,也很無奈。
本想著有人前來主持公道,誰料呼喚許久都無人回應。既然那個林一不肯現身,地盤之爭卻不能就此作罷。此事關乎長遠,勢必要堅持到底。不過,真要翻臉動手又不合時宜。自家不妨稍作退讓,且彼此坐下來商談一二。
“老身乃此間地主,倒也並非絕情之輩。念你二人無處可去,且道義為懷……”
伏靈強抑怒火,擺出寬容大度的模樣,接著道:“老身劃出百之地留你二人容身,足見厚意。而代元子乃我屬下,不得離去……”
嶽凡與台安換了個眼色,又不慌不忙地打量著四周的情形。
羅結界,果然不同凡響。其陰陽分明,四極初現,儼然便是乾坤伊始的景象。而隨著林一的修為強大,此處也必將有所改觀。縱然變成洪荒那樣的浩瀚星域,或也指日可待呢。如此想來,林一將人困在此間的用意不言自喻,就是要獨辟地而成就一番雄心偉業。而伏靈則是想著成為始祖、或是至尊那樣的人物……
嶽凡手扶長須,沉吟了下,衝著伏靈道:“有大巫誠意為先,你我何妨以山峰為界而平分秋色!”
伏靈猛一揮手,凶狠道:“得寸進尺,不成……”
嶽凡不以為然地一笑,道:“既然大巫不肯答應,你我便在此處各取其所,互不相礙……”
伏靈胸口起伏,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盡是怒容,恨聲道:“兩百……”
嶽凡搖了搖頭。
伏靈的眼光像是要吃人,死死盯著嶽凡,咬牙道:“三百……”
嶽凡忽而從地上站起,拱起雙手,笑道:“有三百之地可供容身,足矣!”他衝著台安點頭示意,又衝著代元子道:“你原本就是我魔修的族人,豈有留在此處之理,走也……”
轉瞬之間,三道人影飄向遠方。
伏靈兀自坐在原地,一臉的沮喪。而不過少頃,她又衝著左右的鬼日、鬼夜埋怨道:“你二人素來沒有主見,真是氣死人了!隨我前去守著嶽凡,隻將那三百最為荒瘠的山穀劃分與他……”
便於此時,突然有莫名的氣機從而降。像是風過山野,吹動了四方沉寂。不過那,地動山搖,地變幻,並伴有隱隱的轟鳴,又似春雷驟降而萬物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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